水溶忙搖頭道:“黛兒自是最好的。”
黛玉見他眉宇間有一絲抑鬱,不忍再玩笑,笑道:“好了,我知道溶哥哥的意思,明兒也不過是個過場罷了,說不得我們倆會成為極好的姐妹呢。”
水溶聽得雲裏霧裏的,無奈道:“搞不懂你們小女孩的心思,哼哼,反正結果如何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黛玉啟齒而笑,羞得霞暈兩頰,嗔道:“哼,要不是溶哥哥是禍水,我何苦費這些力氣。”
水溶嗬嗬一笑,刮了下黛玉的俏鼻道:“倒是我的錯了。”
黛玉咕噥道:“自然是你的錯。”
回到黛玉住的蓮韻閣,水溶殷殷叮囑半天才戀戀出去。春纖忙送了出去。
雪雁忙問:“姑娘,明兒你和馨悅郡主要切磋技藝?”黛玉一呆:“你怎麼知道?”雪雁笑道:“這府裏丫頭何其多,怎會不知。不過卻沒人說原因,隻說馨悅羨慕姑娘才情。好姑娘,到底為什麼呀?”
月華也忙湊上來,黛玉暗道北王府果然規矩森嚴,這真正原因說出去不免損了兩人的名節。她微微一笑:“不過是小孩子爭強好勝罷了,能有什麼。”雪雁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哼,那王爺真是個禍水,那薛家丫頭不也惦記著呢,我看連那探春都有點動心呢,隻更矜持罷了。”黛玉一笑,她自信水溶的人品並不會被眾花晃迷了眼,隻是花兒太多了,紛擾也多,還是解決了的好。
雪雁笑道:“那馨悅郡主我看了幾眼,感覺性子倒和史姑娘有些像。”紅嫣搖搖頭道:“雪雁妹妹終究年紀小,看人還是沒那麼準。雖說兩人性子是有些相像,不過那雲姑娘可是連馨悅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難怪姑娘不曾認真惱她。”雪雁一呆,見黛玉聞言婉轉而笑,不禁托腮冥想起來。
次日漪園柔風淡淡,翠柳依依,幾株桂花點綴於綠蔭間,像繁星點點。清音閣裏收拾的整潔典雅,幾案上的香爐裏焚著百合香,輕煙嫋嫋。鏤花窗戶大開著,素色薄紗坐在風中輕舞,外麵就是清波碧水,更顯飄渺空靈。
北靜太妃端著茶杯無聊地打著嗬欠湊到水溶腦袋邊兒悄聲道:“她們倆還得多長時間啊,好無趣啊,都是你這臭小子惹出來的風流債。”
水溶苦著臉道:“怎麼一個個都說是我的錯。這下棋最是熬人,她們倆又旗鼓相當,怕得一會子呢。不叫母妃來您非來,來了有嫌無趣。”
太妃敲了水溶頭一下笑道:“剛那琴多好聽,可這棋就不好玩了,殺氣太重,還老牛拉車似的。倒是那賈家二姑娘看得挺入神呢。”水溶抬頭看著聞訊二來的三春和寶釵,心裏一歎,那迎、惜二位還好,隻這寶釵還沒斷了想法;那探春也常偷瞄自己,好在她還有大家體統,自己隻做不理就好了。
又過了不知多久,馨悅忽一推棋盤,敲著棋子懊惱道:“我輸了。”
黛玉淡淡笑道:“馨悅妹妹承讓了。”
馨悅苦笑道:“林姐姐不用客氣,原是我棋力有限。”迎春溫柔道:“想不到兩位妹妹都如此厲害,馨悅郡主的棋風激進大開大合,林妹妹則是縝密綿邈,可都是難得的高手了。迎春今天受益非淺。”說著很鄭重的施了半禮,她在這棋中得益很多,是以才有一禮。馨悅和黛玉忙扶住道:“不敢當。”
探春笑道:“下麵是不是該書了。”
馨悅歎了一聲,揚眉道:“明知還是會輸,可我還是要比一比的,不戰而敗可不是我的風格。”
寶釵笑盈盈讚道:“再想不到郡主和林妹妹都如此多才多藝,尤其林妹妹原來在園子裏都藏著呢,咱們竟不知妹妹有這多才華。”
惜春冷笑道:“林姐姐可不是那到處顯擺的人,有一點學問也要弄得盡人皆知的。”
寶釵語塞,看丫鬟們鋪上宣紙,兩人各向案上拿起筆來。水溶忙笑道:“你們倆可得寫一樣的,不然比不出來。”
黛玉笑道:“馨悅妹妹說吧。”
馨悅道:“我最喜歡蘇軾那首《水調歌頭》,就寫它吧,昨兒聽薛姑娘說探春姑娘書法最好,就讓姑媽和她做評判吧。”
探春忙笑道:“不敢當。”心裏卻著實覺得麵上光彩。
黛玉二人揮筆即成拿與太妃,太妃和探春計較半晌笑道:“單論技巧兩人不分軒輊,風格一跳脫靈動,一飄逸秀雅,也難分高下,這局便平局吧。”
馨悅一笑,歎道:“總算被我扳回一局。下一個是畫了,還請姑媽出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