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下麵發生的事,淩月夕已經不怎麼關心了,因為她知道,淩月冥自然也如司南一樣拱手讓出封地,這,恐怕就是淩月琴的囂張所在。可是,與她又有何關?明日起,她就會動用所有關係,力量查明淩家的真相,還二夫人一個清白,到那時,她便可以安心離開。
離開?
又去哪裏?
淩月夕陡然發現,已經沒有了初來乍到時的心境,那時的她,想要在外麵闖出一番天地,自由自在的過逍遙日子。
原來,她也開始害怕孤獨。
淩月夕對著波光漣漪的湖水,投下明亮的月亮,那影影綽綽中,似乎能看到‘嫦娥’孤獨的身影。
惆悵惘然,隨心輕歎:(詩文多出於摘抄)
白兔搗藥秋複春,嫦娥孤棲與誰鄰?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裏。
淩月夕聲音不大,身後的人卻是聽得清楚,蕭墨玨,蕭墨璃和司南不約而同看向那個垂首於波光瀲灩中的單薄身影。
蕭溯瑾的笑意凝在臉上,石化了般。他忽然覺得,明明兩人咫尺間,卻感覺一個是鏡中花,一個是水中月,遙遠的沒有距離。此刻的淩月夕,就像月亮的倒影,虛幻的令他看不真切。
“好詞,好詞!娘娘不愧是我天朝鳳女,真可謂是凰女下凡。古往今來,臣從不曾見能和娘娘的《賞月》相提並論的詞!”
情緒激昂的太史令高廉朗聲讚頌,因激動而臉部漲紅。
呃?
淩月夕轉身愕然的盯著太史令,注意到眾人的神情,才驚覺自己無意念出口了。遂莞爾一笑,緩緩道:“本宮隻是有感而發,高大人謬讚了!”
“娘娘文韜武略,乃我天朝福氣啊!”
高廉再次跪拜。
高廉本是天朝公認的文癡,蕭溯瑾也不怪他的唐突,倒是淩月夕,心知肚明這詞隻是信手拈來,麵上不覺一紅,道了聲‘平身’訕訕撇過目光。
“快看,乞巧台上有人!”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眾人紛紛轉過身,透過朦朧的月光,隱約見二人推推搡搡。從身形看,是兩個女人。
乞巧台,是曆代嬪妃在七夕這天用來祭拜九天仙女的一座方形高台,高三丈,圍欄半人高。東麵臨水,西側草坪,北側是亂世堆砌的假山。若在上麵推推搡搡,既是危險。淩月夕猛然一驚,左右察看,卻不見辰妃和二夫人,立刻麵色一寒,吩咐身後的舞輕揚帶人趕往乞巧台。而自己也小跑了起來。蕭溯錦見淩月夕的動作,心中亦是明了,率侍衛也跟了過去。一時,呼啦啦的,百官緊隨其後。
隻是,乞巧台看著近,要走過去,需繞過一大圈,淩月夕拖著長長的鳳披,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夕兒!”
蕭溯錦一個飛身躍起,落在淩月夕身旁,抱著淩月夕,身形飛快的越過花叢。
啊!
皇上會輕功!
除了蕭墨玨幾人,所有人都被震驚了。
多少年了,他們眼中的皇上總是體弱多病,身形單薄,無縛雞之力。
蕭溯銳臉上的陰霾更重了,就在剛才,他得到飛鴿傳書,說鳳卓帶領三十萬大軍與司南舊部攻入晉遠,占了封地,宣召削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