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黛慢慢跪在淩月夕麵前,明眸含著水霧,聲音不大卻堅定有力。
“自先皇貴妃仙逝,奴婢照顧皇上便是對主子的忠誠,如今皇上羽翼已豐,奴婢便可一心一意侍奉娘娘!”
淩月夕瞧著玉黛,忽而自嘲的一笑。
連最小一起長大,視為姐妹的嫣兒都可以背叛她,玉黛又怎不會呢?更何況一開始,玉黛從未掩飾過自己是皇上的心腹。
“到底是宮裏的老人,很會說話。算了,你起吧,忠心不二不是說出來的。”
玉黛應聲站了起來,對於淩月夕的嘲諷沒有絲毫不適,她自是明白,嫣兒弄怕了娘娘。
也許是從娘娘喚她‘黛兒’的那天起,或是娘娘允許她近身侍奉跟她說心裏話的那時起,總之,她的心已經在娘娘身上了,絕不會做出有違本分的事。
玉黛候在一旁安靜的守候著娘娘,她知道,這個時候,即使為皇上說一句話,或者分析一句,都會引起娘娘的反感。
“稟娘娘,東溟候求見!”
一個瘦小幹淨的內侍在帳外啟稟。
他是小德子走後,淩月夕差舞輕揚從內務府新人中調過來的,喚作小林子。
東溟候?他不是在淮安嗎?
“小林子,立刻準備晚膳,本宮要給東溟候接風。”
小林子立刻應聲離開,淩月夕隨即起床,讓黛兒收拾一番走出了寢殿。
正殿上,司南雙手背後,來來去去的踱步,眉頭緊皺,一臉的風塵仆仆,錦緞白袍上落了泥濘。
“臣司南給皇後娘娘請安!”
一回頭,看到從偏殿匆匆而至的淩月夕,司南連忙施禮。
在皇宮,該有的禮數定是不能缺,淩月夕也以皇後的身份與他寒暄幾聲。
落座,玉黛屏退了其他人。
“你如此風塵仆仆趕來,莫非是聽說了什麼?”
“正是。娘娘……”
司南停駐話語,瞥了一眼玉黛。
淩月夕微微一笑道:“無妨,她不會亂講。”
原來,娘娘到底是選擇了信我。
玉黛內心一陣欣喜,一陣感念。
“那些個謠言倒是無妨,主要是龍城又出事了。”
“龍城?曾聽說是個風水極佳的地方,水土豐饒,百信安居。”
“娘娘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龍城是太始皇祖的家鄉,天朝初建曾定都於龍城,後又遷址此地。皇上親政,攝政王想要隱退便買了龍城郊區山清水秀的玉都山,卻不料,前日有太虛觀子烏真人路過玉都山,吃驚的說‘玉都山是天朝龍脈之地,能渡有緣人坐擁天下。’!自此,民間一開始傳的沸沸揚揚,添油加醋說攝政王慧眼識珠,占了玉都山,早晚能當上九五之尊!”
砰!
淩月夕不由得一掌拍在桌案,憤慨道:“簡直一派胡言!明明就是妖言惑眾!”
司南歎口氣憂心道:“子烏真人是天朝德高望重的道人,向來不會胡亂言語。臣連夜趕來,便是想跟娘娘商議萬全之策。”
淩月夕沉吟半響,突然問道:“司南,你可曾曉得攝政王身重蠱毒,時有發作?”
司南沒想到淩月夕會突然問這事,想了想便將中秋前在攝政王府的溫泉之事大概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