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月夕又何嚐不是淚眼朦朧。
她今日賭了蕭溯瑾對自己的情意。
淩月夕伏在桌案,認真的畫一張草圖,黛兒在一旁研磨。一個多時辰了,她終於繪製成功。
吩咐晴兒拿去內務府,讓他們連夜趕製。
“黛兒,你說本宮是不是很卑鄙。明明給不了他任何承諾,卻又利用他的感情。”
“娘娘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攝政王,怎能是卑鄙?娘娘多想了。”
“嗬,連你也覺得本宮所做一切全是為了攝政王,也難怪不被人誤會。本宮是不想攝政王戰功赫赫最終落個叛逆的罪名,可是,本宮更擔心的,是攝政王那些忠心耿耿的心腹大臣及擁兵百萬的將士,倘若真逼急了,下麵的人黃袍加身,簇擁攝政王,他即使再不願意,也難違眾意。”
黛兒聽了,一陣心悸。
娘娘說的不無道理。
“娘娘真是心思靈慧,想的周到,奴婢愚昧,是不會想到這些。”
“想必皇上也是曉得其中利害,才會出此之策,以堵悠悠眾口,又能防止暴亂。”
蕭溯瑾遠遠地望著鳳棲宮,心頭晦澀。
他不知道淩月夕是怎麼跟蕭墨玨說的,又是怎麼說服他,總之,蕭墨玨同意了。今日早朝,蕭墨玨在朝堂上立下軍令狀,隻帶王府兩千親兵討伐,若不生擒叛賊,甘願受罰。
一切,都朝著自己的預謀發展,可是,他的心情卻沉重的無以複加,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皇上,進去吧!”
安培小聲提議。
進去,說些什麼?
他不想和淩月夕之間再說起攝政王。
“去玉華宮!”
蕭溯瑾深深地吸口氣,轉身向玉華宮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淩月夕一定又會給蕭墨玨準備丹藥,而這一次,他是不會去妒忌,更不會生氣,因為,這是最後一次!
星星稀疏的掛在天際,雨後的空氣,總是彌漫著泥土夾著落葉的腥味,似乎詔示著明天,並非是個豔陽天。
三日後,蕭墨玨啟程。
在西華門,隻有皇上和蕭墨璃為他踐行。
那些飄著花瓣的紅色酒液,蕭墨玨一眼認出是來自鳳棲宮。
“王父,你會責怪瑾兒嗎?”
蕭溯瑾神色落寞,俊榮上寫滿而來愧疚。
“皇上自有難處,臣又怎會不知?隻是希望臣凱旋而歸時,皇上能放臣離開,從此不問政事。”
“好,這一次,朕絕不再強留王父。因為,朕還是沒有能力保護在乎的人。倒酒!朕要敬王父及各位將士!”
每個將士臉上都是豪氣淩雲,此番出征,意義非同往常,他們在心裏已做好了戰死沙場的準備。
“咚——咚——”
突然,傳來一聲一聲沉著有力的擊鼓聲。
蕭溯瑾抬起了頭,所有人轉過了身。
在城樓上,立著一麵紅皮的大鼓,對麵則是幾麵小鼓。
最惹人醒目的並非是這幾麵造型奇特的戰鼓,而是一身紅衣的女子。
大紅色的華衣裹身,外披紅色霓裳羽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月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身姿輕巧如燕翩然。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隻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嫵媚,而額頭描上去的紅色火印,又讓她似俯瞰天下蒼生的女神,嫵媚中透著清靈,婀娜中盡顯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