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娥掌燈,一路上恍若白晝,淩月夕斜倚在蕭溯瑾懷中,二人慢慢踱步。
“皇上會怪夕兒自作主張留下博古爾其王子嗎?”
蕭溯瑾攬著淩月夕的腰側目凝視,半響才悠然道:“夕兒,你若是男兒身,這份玲瓏心思足可睥睨天下。”
淩月夕撲捉到了蕭溯瑾眼底的幾分探究,心中一涼,玩笑道:“莫非皇上開始忌憚夕兒了?好在夕兒是女兒身,若是男兒身,豈不是和蕭墨玨一樣的下場。”
“你還是在怪朕?”
蕭溯瑾陡然站直身子,拉開了二人距離,鳳眸透著一抹寒氣,他討厭和夕兒獨處時總提起那個人。淩月冥在玉泉台曾問淩月夕,‘這兩個男人都愛著你,會不會讓你死呢?’而結果是蕭墨玨毫不猶豫的跳下了懸崖,難道不是說他比自己更愛淩月夕嗎?連淩月冥一個剛到皇宮幾日的局外人都能看得出蕭墨玨的心思,他不相信淩月夕感受不到。說到底,和淩月夕並肩作戰的人一直是蕭墨玨,而不是他蕭溯瑾。
“皇上,夕兒說過不怪你,但是夕兒曾答應過攝政王府的人,還蕭墨玨一個清白。這樣,你也不用對他們窮追猛打,他們都是精英,依然可以為你所用。”
淩月夕也不想蕭溯瑾誤會自己,一口氣說出來,望著蕭溯瑾等著他的答複。
“你真心是為朕著想?”
蕭溯瑾聲音深沉冷瑟,就像冬日的寒風吹過,淩月夕盯著那雙怒氣噴薄的鳳眸,忽然有了絲恍然。
“皇上,人都死了,你還計較什麼?”
原來,她全都明白。
蕭溯瑾突然失笑,望著淩月夕的眼裏全是嘲諷。
“想要替攝政王平反,需要證據。回宮!”
蕭溯瑾怫然作色,轉身冷喝一聲。
安培連忙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回身瞅了一眼一旁敬候的玉黛。
“蕭溯瑾!”
淩月夕幾步跟了上去,扯住了蕭溯瑾的胳膊,一副討好的麵孔嗔怪道:“我們之間就不能心平氣和的說話嗎?你也知道,我向來就這脾氣,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們回去吧!”
蕭溯瑾詫異的轉過頭盯著那張含俏帶笑的臉,一年多的相處,淩月夕何時對自己這般低聲下氣過?何時有過宮中其它女人般討好的神色?
蕭溯瑾自然不知,淩月夕是費了多大勁才說服自己好好跟他相處,做一個真正的女人。
“哈哈哈哈……淩月夕,為了蕭墨玨,你當真連自己都不做了!”
蕭溯瑾一把打開淩月夕的手大步離開,身後的宮娥們在安培的揮手下立刻弓腰垂首的跟了上去。
“蕭墨玨,你果然達到目的了。”
輕呢了一句,淩月夕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當一個女人走進一個男人的心時,他不會在乎她的身體’。
‘皇後娘娘,如果皇上得知你已並非完璧,是否還會愛你如初?本王,真的,想要一試。’
‘淩月夕,如果你是那個走進本王心中的女人,本王會是你口中的那個男人。別忘了你說過的話!’
“‘別忘你說過的話?’”淩月夕輕聲呢喃,忽然頓步,她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怪不得他毫不避諱跟自己親近,甚至在玉泉台當著蕭溯瑾的麵跳下懸崖,果然,在蕭溯瑾心裏綁了一個結,盡管他們什麼都沒做,可是……‘蕭墨玨,我和蕭溯瑾之間變成這樣,你可以如願以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