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五位公子來京城三日有餘,家中卻無任何書信。
徐老太爺喚兩個兒子在書房商議,並將長孫徐炎澤所講之事道出。
“如此說來,當今聖上對我們徐家,誌在必得。”
徐墨涵,字雲,四十出頭,皮膚白淨,依然顯得英俊飄逸,這些年走南闖北四處遊曆更凸顯了他的氣質,目光炯炯有神。
“父親,我們徐家五代不曾入仕,難不成要破了這規矩?”
徐墨霖自幼飽讀詩書,沾染了濃重的儒家思想,性格安靜,尤其厭惡官吏縟節,不喜歡官場,自然不主張從仕。
徐淵站起身來回踱步,徐家五代以上曾出過鎮國將軍,也出過正一品的尚書令,從他老太爺徐鴻儒病逝前立下家規後,再也無人從仕,年少的時候,也總覺得難展抱負,後來遇到太後黨執政天下,他也看淡了,恍然明白過來,老太爺立家規,實因徐家太過顯赫怕遭了忌憚。
“皇上要徐家,一個聖旨誰敢不從?何必婉言相勸?不如——讓澤兒與崢兒參加今年禦考。”
“不行。”
徐墨霖剛站起身,卻聽管家稟報外麵有位林公子遞上拜帖求見老太爺。
林公子?莫非是澤兒口中微服私訪的皇上?
徐淵父子麵麵相覷,一時怔忪。
登門拜訪的正是喬裝打扮的蕭溯瑾和淩月夕,身旁隻帶了扮成家丁的舞輕揚和黃金甲統領張合。當然,暗中還有更多隱衛相隨。
兩人跟著管家進了徐府,剛穿過弄堂,迎麵而來徐淵父子三人。
“小生林夕、蕭月拜見徐老先生,見過二位先生。”
徐淵父子沒想到他們還沒開口人家已經行禮,若他們是一般人到罷,卻偏偏是尊榮的天子。”
到底是見過世麵,徐墨涵瞪了一眼自家兄弟,率先行了君臣禮。可惜徐墨霖未見兄長眼色似的,不痛不癢站著。
“快快起身!”
蕭溯瑾雙手托起徐墨霖,他並未跪實。
“一路倉促,口幹舌燥,不知徐老先生可否賞口水?”
林夕微笑著打趣,眾人才晃過神連忙請了進去,又吩咐管家將外麵的客人都請進府中。
喝過茶,林夕便大大方方的亮出身份,不僅讓徐淵父子咋舌,心中又暗暗惱著徐炎澤,竟然連男女都分不出,將皇後誤以為皇上。
“適才行禮,著實是以學生的身份拜見各位,還請老先生莫要介懷。”
蕭溯瑾聲音平和,除了他與生俱來的貴胄之氣,不見絲毫倨傲,放低姿態,可見此番登門拜見的誠意,二人也不轉彎拐角,直截了當的說明來意,徐老先生直言自己年過花甲身體欠安,孫輩中徐炎澤和徐炎崢可參加禦考入仕。
“幾十年來徐家低調行事卻難掩風采,本宮聽說燕皇在還是太子時曾三訪徐府,徐先生遊曆四海每到一國便招皇室親自招待,可見天下君王對徐家是求賢若渴。”
淩月夕此番話一出口,氣氛一下變得緊張。
徐墨涵不由得瞟了一眼,心中對這個小皇後更添了一份敬畏。
看她笑意吟吟,語速緩慢,細聽還是不能忽視其中冷寒之氣。都是聰明人,不用點破便掂量到這番話的輕重,那是一個隨時可以‘叛國罪名’滅族的事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