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月來臨,睡眠隻有兩小時】
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桃花塢的涼亭處於桃林掩映中。深秋,饒是南方也不該是桃花的季節,偏偏在這桃花塢卻是品種齊全又經過培育,嫣然是桃花的天堂,一年四季都有馥鬱的桃花怒放。
翡翠玉笛幽幽的吹出如風的樂曲在寂靜的夜更加的孤涼。
男子穿白衣總給人灑脫翩然的映像,在蕭墨璃身上,說不出的寂繆孤涼,那抹白,總讓人想起冷月的光華,難敵抵觸的冰涼。
這樣冷清的月夜,妖嬈的桃花,白衣的男子,似乎是世間最絕妙的搭配,也是最和諧的一副畫麵。
淩月夕醒過來很久了,她坐在門檻,雙手托腮,靜靜地聽著笛聲,心像是活了千年。此時,她竟看懂了蕭墨璃孤獨的靈魂。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笛聲戛然而止,蕭墨璃別好玉笛,向淩月夕走過來,麵上溫潤婉約。
“嗬,都怪從北方來的秋風,白白的讓人悲秋,多愁善感起來。”
更多時候,蕭墨璃不願多話,徑自坐在淩月夕旁邊,讓她驚訝了半天。
“你這個冰清玉潔的謫仙,怎麼不怕髒了?”
“跟你這個髒東西處久了,竟習慣了。”
蕭墨璃臉上一片清淡,讓人疑惑這話是不是出自他口中。
切!
淩月夕很不認同的扁扁嘴,驀然,蕭墨璃脖頸的血印子觸及眼眸,恍然想到自己曾對他出招。
“是我的傑作?”
說著伸出纖纖玉手就要去觸摸,蕭墨璃側過頭握住了她的皓腕。
唔,差點忘了蕭墨璃有潔癖,不願讓人碰。
其實,蕭墨璃從沒有在意過和她的接觸,淩月夕卻自動忽視了。
“除了你,這世上還有誰能傷到本王?”
蕭墨璃的眼睛深不見底,如一片暗流洶湧的汪洋。
本王?
淩月夕抽回手哼哼,這家夥又傲嬌了。
“消息出自赫連玉莎之口,她是為了離間你和皇上。”
赫連玉莎,淩月夕好半天才依稀記起,好像是南沽孀居的大公主,南沽戰敗後為示誠意下嫁鳳卓,甘願做了將軍府裏的二夫人。
赫連玉婉在南沽開戰時差點被血祭,因徐墨霖嚴厲製止便將她打入冷宮,與南沽和談後蕭溯瑾將她放了出來,可是經過一劫,她變得有些恍惚,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忽的想起宮中那個柔弱憐人的怡妃,淩月夕心中一歎。後宮不穩,蕭溯瑾難圖大業。
“怪不得近兩年蕭溯瑾對我開始隱隱忌憚,原來是她的功勞。”
為了報仇嫁給仇人的女人,在淩月夕眼裏不再是佩服了,而是深深的惋惜和可憐。
“得見見這個女人了”
淩月夕若有所思。
“還是算了。”
“你殺了她?”
蕭墨璃搖頭。
“賣了?”
蕭墨璃點點頭:“賣到‘醉香樓’”
“醉香樓?”
淩月夕脫口而出。
‘醉香樓’可不是什麼高雅的賣笑場,貨真價實的輕(隻能用別字)樓。最多也算個三等,去的大都是三教九流的小角色,或是市井小民,流氓無賴。
可惜了她對南沽的一片赤誠之心。
淩月夕原本也不是什麼善類,對於蕭墨璃的處置方式隻稍稍表示了一下同情。
走出華亭轉過桃林,愕然的發現衛瀾秦榕二人與蕭墨璃的兩位看家侍衛大眼瞪小眼,就差雙眼冒火星。
“怎麼弄得灰頭土臉?”
他們兩個可是暗龍的隊長,淩月夕當下不悅。
二人連忙行了暗龍的軍禮,這才悻悻道:“回郡主,我們都說了有要使見郡主,偏偏這兩個家夥攔著,又因為靖王的陣法太玄妙,所以……”
說著二人均低了頭。
“從明天開始野外訓練,什麼時候能闖進桃花塢什麼時候結束。”
“是!”
兩人均是一個標準的軍姿。
蕭墨璃的兩個侍衛緊皺眉頭看向這幾家王爺,見主子不發話,隻得默認接下來他們兩個要頭疼些日子了。
兩人默默地跟在淩月夕身後走了幾步,忽然像發現了新大陸似地做出怪異的表情,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再一次將目光落到淩月夕身上。
“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盯著我看什麼?”
“沒,沒什麼。郡主,屬下們這就去參訓。”
說罷二人一溜煙的跑了,淩月夕不覺莞爾,落下目光,觸及自己身上的鬆鬆垮垮的白袍,麵頰飛上兩朵紅雲,終於明白那兩個小子在怪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