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山莊依山而建,掩映在綠樹成蔭中,沿著開鑿的青磚台階可到山上。
薔薇站在賞月閣中,盯著對麵一簇簇的薔薇怔怔出神。
這裏曾是她和博古澈最喜愛的地方,這裏視角寬闊,早晨能欣賞日出,晚上這裏的月亮又似乎格外的的明亮,對麵那些花還是博古澈為她種的,想起以前種種,她的心裏莫名的苦澀。
其實,早在天朝皇宮時她便得知自己的身世,那時候她隻是感覺自己是一個不該來到這世間的人,心裏充滿了罪惡感,若非幹娘,還有後來的義父,才讓她感覺到原來世間還是有真情在,可是如今,這情意卻成了一道枷鎖。
義父的性子她是知道,他愛生母幾乎走火入魔,如今將那全部的愛放在自己身上,他說要她成為世上最尊貴的公主,待他百年後,將繼承他的所有,倘若她私自婚嫁於博古澈,他就會傾巢而出與回紇為敵,他要殺了博古澈。
所以,今早幹娘問她的意願,她便答應暫回金國,再作打算。
“澈哥哥,倘若你心中有我,自不會負我,對嗎?”
“嗬嗬嗬,他若心中有你,此番定是親自來求娶,有怎會讓博古爾其前來?公主,你那個澈哥哥野心勃勃,想要成就一番事業,並非是個癡情種。”
“你是什麼人?”
蕭薇望著落入賞月閣中紫色緞袍的少年,眉頭微皺,不悅的質問。
“在下雲子龍。”
雲子龍?
雲子龍見蕭薇想不起自己當下有所失望,嘿嘿的幹笑兩聲走近一步,蕭薇見這雲子龍一副玩世不恭的輕浮樣,立刻警惕的後退一步,歪著頭想要喊婢女小蓮,卻見她靠著樹幹睡著了。
“嗬嗬嗬,公主別怕,一時半會兒的不會有人來了。”
雲子龍皮膚白淨,一雙眼睛狹長陰柔,眉梢透著風情,盯著蕭薇,好似要將她一口吞了般。
蕭薇自小在攬月山莊長大,莊裏的女管家紅葉對她很嚴厲,其他人對她總是禮儀有加,她幾時見過這般浮誇的公子哥兒,再往後無處可去,身子緊貼著勾欄怒斥:“你好大膽,竟敢輕薄於本公主!”
雲子龍兩隻手放在勾欄圈住了蕭薇,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他身上淡淡的鬆香味撲鼻而來,蕭薇再往後就要掉下去了,不得不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襟,氣惱道:“我是不會武功,就是掉下去也拽了你一同下去!”
“不願同日生,隻願同日死?嗯,聽起來還不錯。”
如此近的距離,雲子龍感覺自己心跳加快,他們的姿勢已相當曖昧,少女的清香在鼻尖縈繞,那雙碧藍的大眼睛水汪汪瞧著自己,他的心都要化了,溫香軟玉在懷,他有些心猿意馬突然低頭吻了她。
蕭薇驚得瞪大了眼睛,身體猛地一陣顫抖,嘴唇被他含在口中吸允,又酥又麻,又驚又嚇,一時忘了推搡。
雲子龍遊戲於女粉中,對男女之事嫻熟,可是偏偏這張小口令他欲罷不能,蠱惑著他想要更親近,直到手掌放在蕭薇的胸脯上……
啊!
蕭薇用盡力氣推搡雲子龍,而自己因為慣性摔出了勾欄,一聲驚呼還來不及出口已然落入一個懷抱,又聽著彭的一聲,她看到雲子龍原本是飛出賞月閣救自己,卻被掌風阻攔,隻得旋即落在地上。
待她站穩看清來人時,心頭一沉,連忙問好。
正是跟她母親一樣水性楊花的女人!
博古爾其鄙夷的目光流露,蕭薇身子顫了顫,欲解釋卻又感覺無從說起,遂咬咬下唇低聲道:“王叔,適才是一場誤會,不是你……”
“原來公主早有意中人,怪不得會拒婚!”
“不,不是,王叔,我沒有拒婚,我隻是……”蕭薇看了一眼還立在一旁一副看戲模樣的雲子龍忽又道:“我在金國等澈哥哥,除了他,我誰都不嫁!”
“嘖嘖嘖,公主好是情深義重,隻可惜你的心上人早抱得美人歸,已將回紇拓跋氏家的長女納了側妃!”
雲子龍笑得一臉欠揍,見博古爾其陰了臉笑嘻嘻的轉身往山下走。
蕭薇驚得瞪大了眼睛望著博古爾其。
博古爾其拳頭舉到唇邊輕輕一咳讓說雲子龍是胡說八道。
下山後,博古爾其直奔霽月居。
淩月夕聽到博古澈是被人下藥亂*不得已收了拓跋小姐氣也消了一半,隻是堪憐蕭薇的境遇。
“王妃,本王奇怪的是此事嚴禁外傳,那雲子龍是如何曉得?此人雖年紀輕輕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依本王來看,卻是個城府之人,不像是出自隱居世家。”
“雲子龍精通百家之長,又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兩年前被蕭溯瑾封了建安侯。”
說話的,是候在一旁的衛瀾。
淩月夕微微一笑,安慰博古爾其:“王子不必憂慮,如今天朝所謂內憂外患,雲子龍成不了大氣候。”
話雖是這麼說,可是雲忠將一雙兒女留在攬月山莊,到底是為了什麼?蕭溯瑾想要做什麼?淩月夕已經派蕭楓潛入天朝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