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吐出一口煙氣,問:什麼時候學會的?錢欣知道他問的是什麼,直接回答說:大學,其實我本來不是學法醫的,大一那年,跟我從高中就在一起的男朋友居然劈腿我們學校護理係的女生,很不幸的是,我們倆在同一個班級。為了不再見到他,我就去求係裏給我轉專業,所以就轉到了最接近的法醫專業。那個時候,顧路和夏勝天天陪我喝酒,出去瘋,抽煙也是那個時候學會的。我轉到法醫也是偶然,你知道嗎?我走之前撂了一句特別狠的話,我說以後別讓我在公安局見到你,不然我一定解剖你。
江成差點沒把自己燙傷。有點好笑地說:這兩個混小子,不教你好,倒讓你學了一身的壞習慣。錢欣斜了他一眼苦笑說:沒想到我沒能親手解剖那個賤人,卻親手解剖了我的好朋友。江成默然。
錢欣繼續說:看到小陳那個樣子,我當時第一反應就是覺得好笑,你說小陳那麼注重外表的一個人如果看到自己這麼難看的樣子,是不是要哭?他肯定會求我幫他找整容醫生的。江隊,我當時都想跟你打五百塊錢的賭的。江成撚滅了煙頭說:我願意跟你賭一千塊錢。而錢欣的眼淚在她低頭的瞬間已經抹掉了。
她吸了吸鼻子說:江隊,我去把工作服換下來。江成並未阻攔,悲傷總要過去,與其這樣一直悲傷下去,不如好好讓小陳安息,死在最好的兄弟手上,這也是小陳最不願意的吧,況且,小陳真的是死在林廣手上嗎?
正準備下樓的時候,錢欣突然風風火火地上樓,急切地說:江隊,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快來看!
錢欣的樣子說不清是難過還是欣喜,或者二者兼有之吧,但是江成知道這個時候的錢欣肯定是有很不一樣的發現了。
錢欣把實驗室的燈打開,拿起實驗桌麵的一張紙遞給江成。江成看了一下,疑惑地問:小陳的死因並不完全是身體的打擊傷?錢欣點點頭: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我提取了他的胃內容物進行檢測,發現了在秦琴胃裏的那種不明物質,進行比對之後,係統的分析是同一種,因為秦琴的身體上並沒有明顯的出血外傷,所以我認為秦琴的死亡原因就是我們檢測到的不明物質。相同的,我也認為這種不明物質會導致小陳的死亡,但是致死原因並不能排除擊打傷。
江成點點頭:我寧願他的死亡原因是這種不明物質。錢欣隻是深歎一口氣。與其讓小陳在死前經受這麼重的擊打傷受這麼巨大的苦痛,還不如讓他盡快死去,也能結束那樣的折磨。
不管怎麼樣,小陳的死亡訊息倒是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東西,小陳,秦琴,女導遊,這種不明物質,那九幅關於嶽飛將軍的圖,莫名其妙用郵寄方式捐贈給博物館的古書,江成覺得這張網已經在張開,等著他們所有的人往裏跳,而現在安靜的原因隻是因為他們需要的東西還沒有完全找到而已……
江成突然問錢欣:當時在博物館裏的那個女導遊的死因是什麼?錢欣有點疑惑: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啊,是她撞碎安放在《嶽飛抗金圖》前的玻璃,然後吞掉玻璃自殺的。江成問:你不覺得奇怪嗎?一般來說,這些安放文物的玻璃應該是防彈玻璃,不應該會這麼輕易一撞就碎掉的,不然的話,偷盜文物的人不是很輕易就可以得手嗎?而且,我的猜測如果沒有錯的話,那個女導遊的胃內容物應該同樣有在小陳和秦琴胃裏找到的不明物質。
錢欣點點頭,表示明白。沒過一會,錢欣一臉凝重地拿著檢測報告單出來了。和江成想象的一樣,果然有那種不明物質。江成嘲諷地哼了一聲:真是越來越明目張膽了,估計那些人也開始著急了。錢欣皺眉問:你是說案情有眉目了嗎?江成搖搖頭:不是,其實這些線索看起來很多,但是真正對案情有幫助的沒有多少,對手留的線索越多,就會使案情越雜亂無章。這樣就會拖慢我們調查的速度,他們不論是抹掉作案的痕跡還是找尋什麼東西的話都非常輕鬆,也有時間和精力也能避開我們的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