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貓清醒過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是房間裏似水波一般流淌著的光線,這讓野貓覺得自己已經告別了灰土世界,魂歸他處了。不過當她看清眼前的一切之後頓時無法顧及身體的虛弱大笑出聲來:房頂上是水球臃腫的身體被懸吊在天花板上的光源處,表情隻能用淒慘二字來形容。而正坐在身旁的大鳥則不時扇扇翅膀,把半空中的胖子扇得晃來晃去。而野貓之前所看到的斑斕光線正是胖子透明的身體折射出的---看來胖子是真的被大鳥當成吊燈了。
大鳥看到野貓轉醒,不再顧及去調戲水球,轉過身子扶著野貓坐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關切,柔聲問道:“怎麼樣,感覺好點兒了麼?”
“好多了,這裏...?”
“以後這就是咱倆的房間了,不久之後就會參加完現局的訓練。”
“哦,那這個胖子是怎麼回事?”
“他?”大鳥鼻息間發出一聲不屑的哼聲羽翼扇動,伴著胖子鬼哭狼嚎,光線跳躍的更加歡快“他不老實,被我吊起來當彩燈了,怎麼樣?效果不錯吧?”
還未等野貓笑出聲來,胖子一臉委屈的哭訴了起來“貓妹子,我冤枉啊!我就是想過來看看你怎麼樣了,結果大鳥...”
隻見大鳥冷眸中寒光閃過,胖子立刻把嘴閉得嚴嚴實實,再不敢說隻言片語,隻是一臉苦相的發出陣陣抽噎之聲。
大鳥轉過頭,眼神重新變得柔和起來,對著野貓說:“別管那水胖子,倒是你啊,聽說若不是你發現得早,我們就都被那個怪物幹掉了。”
野貓聽到這話突然想起了什麼,但是記憶中模糊一片,她突然明白是有人強行封閉了自己的部分記憶:那個怪物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自己想不起來那家夥的模樣?不過精神力掃過,自己並沒有什麼異樣,也就不去多想,繼續跟大鳥聊天。
“咱們現在在哪裏?”野貓突然想起自己居然不知身在何處,便問大鳥。
“完現局裏吧?不清楚,咱們醒過來就已經在這裏了。”
就在這是,眾人腦海中響起了低沉的說話聲:“集合,按照精神導標到達指定地點。”
在聲音傳來的一刹那,野貓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記憶的封閉太過堅實,無論她如何努力用精神力探索,依舊找不到關於這個聲音的記憶。一旁的大鳥傳來陣陣催促,野貓索性不去再想。起身之後卻發現水球已經不在了。
“水球呢?”
“那胖子居然還會扮豬吃老虎,聽到傳聲便化成液態掙脫了,真沒看出來還有點本事。”大鳥一邊說著一邊拉起野貓,出了房間順著精神導標向指定地點奔去。
順著精神導標二人的指引二人快步前行。但是二人發現假如沒有導標的指引,便如同置身於迷宮之中,出了房門不久便喪失了方向感。想必這也是完現局的一種防禦手段吧:假如入侵之進入其中,恐怕隻能困死在這迷宮之中,與瞎子無二。
拐過最後一個彎,強烈的光線刺得二人無法睜開眼睛。待到二人逐漸適應了光線的強度,發現自己居然身處一片荒蕪之中。水球趴在地上,胸口不斷起伏,似乎無法適應此處的高溫。而金剛龐大的身軀則如磐石一般,一動不動得佇立在強光之下。
二人快步走上前,當目光繞過金剛龐大的身軀時,發現在不遠處有一個全身被黑色披風包裹的人站在不遠處空曠的大地之上,如同陽光下的一團黑影。
在看到那黑影的一瞬間,野貓那種熟悉的感覺再一次跳脫出來,但是就在下一刻一股無形的壓力遍布全身,逼得她不得不停止思考,拚盡全力去抵擋對方的精神壓製。
借著餘光野貓看到身旁眾人同樣做出了準確的反應:大鳥羽翼前撐,片片羽毛似鋼刀一般折射出炫目的金光,仔細觀察下不難發現羽翼之中有著她刻意灌輸於其中的精神力,如同護盾般抵抗著對方的進攻;而先前還癱做一灘的胖子居然瞬間將身體調整為由等邊三角形組成的四麵體,已最堅固的形態承受源源不斷的精神壓製;金剛的防禦相對要直接許多,他隻是將精神力融入到手臂之中護在身前。但是他的目光透過兩臂之間的空隙,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那個神秘的黑影---這恐怕是他在做雇傭兵時積累下的經驗:在戰鬥中,無時無刻都要盯緊對手。
整個對弈的時間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就在眾人的精神抵抗已經瀕臨極限的時候,對方撤銷了對他們的精神壓製。四個人同時大出了一口氣,再不顧形象的一起癱坐在地上。
“作為新一組的探險隊,你們的成績我還算滿意。”黑影在眾人放鬆的瞬間居然已經移至了眾人中央,低沉的聲音穿透靈魂一般刺在四個人的意識之中。驚愕的眼神同時出現在四人眼眸深處並且隨著瞳孔的收縮慢慢向外逸散。當然,胖子是個例外:他由水元素組成的身體暫時還分不清瞳孔在哪裏,不過從他身體的不規則運動中可以看出他內心的詫異並不比眾人差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