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琅淡涼的目光覷向依凝,絕色的俊顏笑意陰魅:“謝少身邊的男孩子看著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話頓時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向了顧依凝,正打算躲到謝子晉身後的依凝不由有些慌亂。
再躲藏更容易引起懷疑,依凝隻好硬著頭皮抬起臉,表情僵硬地對著淩琅勉強咧了咧嘴角。
千萬別說認識我!千萬別說認識我!依凝用目光暗示淩琅,相信他懂得。
淩琅薄唇抿得幾成一線,一雙燦閃的星眸劃過怒色,果然是她!
沉默片刻,異樣的氣氛引起大家的疑惑。這時,陳奕筠笑吟吟地開口:“謝少的新寵長得很不錯嘛!”
謝子晉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陳奕筠,並沒有說什麼。狐疑的目光卻在淩琅和依凝之間轉了幾圈,皮笑肉不笑地問:“難道你們倆認識?”
“我們怎麼可能認識呢!”依凝生怕淩琅壞了自己的獵狼計劃,搶先否認:“我從沒有見過他!”
“這位是琅少爺,你說話注意客氣些!”謝子晉喝斥著依凝,目光卻一直緊盯淩琅的反應。
淩琅不怒反笑,柔聲道:“沒錯,我不認識他,隻不過看他長得挺不錯,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原來琅少也好這口兒!”謝子晉恍然大悟,哈哈笑道:“你要對他感興趣,今晚我讓他伺候你!”
“嗬嗬,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淩琅毫不客氣地收下了謝子晉送他的“見麵禮”。
眾人俱是哈哈一笑,隨後一起入座。謝子晉又讓人叫來了四位小姐陪在淩琅和陳奕筠的身邊,繼續喝酒取樂。
在座的六位男子都是千裏挑一的極品美男,小姐們大飽眼福的同時也大飽豔福,柔若無骨的身體爭搶著往他們的懷裏硬塞。
男人們的酒桌上,女人和酒都是他們消遣娛樂的東西。而依凝作為男寵,被謝子晉一句話就送給了淩琅,不由心裏暗暗叫苦。
NND,把姐當免費的晚餐啊,隨便送人!謝子晉,姐跟你的仇更深了十分!日後別落在姐的手裏,不然讓你的下場比鮑老大慘十倍!
“發什麼呆,給爺倒酒!”淩琅冷幽幽的語氣,冷幽幽的表情,好像永遠都這麼淡漠篤定。
依凝現在的身份是男寵,而且還屬於贈品性質。違抗不得淩琅的命令,隻好乖乖地聽話,把淩琅麵前的杯子斟滿。
“剛才陪著謝少喝了幾杯,現在你就陪我喝幾杯!”淩琅略挑尖銳的眼尾,睨著她的目光裏隱藏著慍意和壓抑的怒火。
他發的哪門子火?呃,因為她這個結婚工具不聽話,坐在別的男人身邊丟了他的麵子!男人都把麵子看得很重要,哪怕不愛的女人也不允許她們爬牆,所以古代才有那麼多被賜死的妃嬪。
依凝毫無懼意地挑眉,回答道:“小弟剛才陪著謝少喝了一杯!”
說完,她舉起淩琅麵前的酒杯仰首一飲而盡。
陳奕筠漫不經心地冷眼旁觀,似乎對於淩琅的反應饒有興趣般,微微勾起嘴角。
哪知道淩琅似乎興味索然了,轉首對正在看熱鬧的謝子晉說:“我對男人的興趣不是很大,今晚想玩雌兒!”
來者是客,作為東道主的謝子晉當然拒絕不得。當下,他便把依凝叫回到自己的身邊,然後囑咐淩琅身邊的兩位小姐認真伺候。
重新回到謝子晉的身邊,依凝不禁揩了把額角的汗水,暗呼好險!
淩琅還算仗義,等任務完成了,改天請他吃頓好的謝謝他!
她哪裏知道,男子此裏心裏盤算的事情跟她想的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想吃的是她!
酒桌上的氛圍看似很融洽,其實暗藏玄機。淩琅跟謝子晉屬於典型的笑裏藏刀,都恨不得做掉對方,表麵上卻笑得如沐春風。
弗朗跟謝子晉一路,冷波則唯弗朗馬首是瞻;殷聖奕跟淩琅之間看起來頗有淵源,陳奕筠則跟淩琅一個鼻孔出氣。
依凝將在座諸位的反應盡收眼底,並在心裏飛快地做了分析。其中最令她無法忽略的就是——淩琅果然是黑老大!
其實不用肖良亮提醒,她知道淩琅的身份絕不尋常,隻是她不願去深思而已。
跟殷聖奕、謝子晉等人平起平坐,她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出淩琅的身份絕不遜於此二人。
難道淩琅真是搞軍火交易的?依凝忍不住苦思亂想。
在座六位美男,隨便拽出哪一位都是聲名顯赫獨霸一方的人物。假如此時警方出動,成功抓捕住他們,明天的新聞肯定能轟動整個東南亞。
不過依凝知道,如果警方有這個意圖,不等警車出動,這六人早就消聲匿跡了。假如他們那麼好捉捕也不會活到現在。
她兀自想著自己的事情,也沒注意在座的眾人在談些什麼。等到發現大家嘻嘻哈哈地站起身,她連忙抬起頭,見剛進來一位氣質不凡的美女。
美女清麗純美如盛開的百合花,嬌顏含笑,如沐春風,走到殷聖奕的身邊,輕輕地嗔怪道:“你不說很快回家的嗎?我一個人在賓館裏很無聊!”語氣雖然嬌嗔卻難掩對他深濃的愛意。
難道這就是殷聖奕的妻子淩楚妍?依凝頓時猜到了。
殷聖奕將嬌妻攬入懷裏,深情地覷著她,歉意地解釋道:“跟幾位朋友敘敘舊,覺得你不喜歡這種應酬場合,沒帶你過來。”
淩楚妍依在丈夫的懷裏,見在座的男子身邊都有美貌的小姐陪伴,唯獨丈夫身邊沒有鶯鶯燕燕。她對他很放心,從不懷疑丈夫掂花惹草或者逢場作戲。
她跟弗朗等人都認識,殷聖奕隻對謝子晉做了簡介的介紹。寒喧過後入座,淩楚妍目光轉向淩琅,甜甜地笑問:“琅琅,你什麼時候來大陸的?”
淩琅抬眸淡笑道:“剛回來沒多久,我訂婚的時候正巧堂姐和姐夫到法國度假去了。等我結婚的時候,你們倆可不許臨陣脫逃!”
淩楚妍的爸爸淩宵是香港三合會的會長,後來三合會被殷聖奕統治,一度成為雄霸整個東南亞的黑道第一組織,無人敢拂其鋒。
淩家是黑道世家,經過這些年的分合,形成了數支近親支脈。其中淩宵和淩琅的兩脈在淩氏家族中屬於翹楚。
按照輩份,淩宵是淩琅的遠房堂叔,但早就出了五伏血親。淩琅喊淩楚妍堂姐,其實兩人並沒有多少血緣關係。
淩宵早逝,淩楚妍一介弱女,婚後三合會的勢力完全落到淩宵女婿殷聖奕的手裏。
殷聖奕把三合會發展到最鼎盛,卻在最成功的時候激流勇退。隨著殷聖奕逐漸退出黑道,淩琅一脈的家族勢力取代三合會日漸擴張壯大。
淩琅跟遠房堂姐淩楚妍走得很近,他跟殷聖奕夫婦關係十分交好,有了殷聖奕的默許和支持,他後來者居上,很快就有取而代之的勢頭。
淩楚妍對這個溫文爾雅的遠房堂弟很有好感,每每在丈夫麵前都幫他說話。此時聽說堂弟訂婚,她和丈夫沒有到場祝賀,有些愧疚,便笑著說:“你突然訂婚,都沒給我們準備的時間,等結婚的時候得提前通知哦!”
淩琅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依凝,微抿薄唇,道:“到時候讓你弟妹親自通知你!”
“好啊,好啊!”淩楚妍興味盎然地道:“真得很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收伏了我們的琅琅!”
依凝心情有些複雜,第一次她感覺到自己以後的生命將跟淩琅息息相關,密不可分。婚姻像一條繩索,把原本素不相識的他們捆綁成一體,相互融入對方的生活圈子。
但是,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做他的妻子。對於未來絲毫沒有信心和憧憬,否則她也不會貿然接下如此危險的任務。
殷聖奕見愛妻對淩琅的婚事感興趣,就攬著妻子的纖腰,提議道:“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了,改天有時間帶我們見見你的準新娘!”
依凝聽得心頭一跳,不由把腦袋埋得更低,生怕到時間被他們認出來,自己這張臉沒處擱。當然,前提是她能活著完成任務並且全身而退。
見淩琅跟殷聖奕夫妻聊得這麼熱絡,謝子晉心裏很吃味,覺得再這麼聊下去,隻會給淩琅和殷聖奕提供聯絡感情的機會。
於是,他便笑眯眯地提議道:“哥幾個投緣,聊著聊著就忘了時間,讓嫂子一個人獨守空房了實在罪過!我們不敢再浪費你們倆的**,都散了吧!”
謝子晉是今晚的東道主,他可謂給足了殷聖奕夫妻麵子,其中討好的用意十分明顯。
弗朗跟殷聖奕不打不相識,現在也算舊交,當下爽朗地笑道:“子晉說得對,不能冷落了弟妹,我們散吧,改天再聚!”
就這樣,每人懷裏摟著美女,殷聖奕攬著妻子,謝子晉握著依凝的細腰,都準備回去溫存纏綿。
男人,尤其是精力旺盛的男人,夜夜**是他們取樂享受的方式。但是,依凝就是看不慣淩琅摟著美貌小姐的樣子,他憑什麼……難道他忘了他是訂了婚的人!忘了他們之間的約法三章?
該死的淩琅,她不會原諒他的!假如今晚他敢**出軌,日後她若活著回去一定休了他!約法三章裏麵明確規定,**出軌的一方要任由對方懲罰,她對他的懲罰就是取消婚約!
一隻白皙的大手扳回她的臉蛋,強迫她對上他慍然的鳳眼,男子語氣有著壓抑的怒火:“看不出你還挺多情的!先盯著殷聖奕發呆,又盯著淩琅發怔,難道他們倆比我帥嗎?”
呃,男人吃味了!依凝回過神,發現偌大的包廂已經走得幹幹淨淨,隻剩下她跟謝子晉站在那裏。
心裏一驚,她臉上連忙堆起狗腿的微笑,吹捧道:“哪能呢!他們怎麼比得上您老的絕色神恣!”說完,她“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文縐縐地酸了一句:“千般燦爛不入眼,隻因——你是焦點!”
可口可樂的廣告詞用在這廝的身上,不知道效果如何。
“哈,”謝子晉樂了,眯起狹長的眼眸,笑道:“你這張小嘴兒倒挺甜!”
“小弟說的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依凝麵不改色地一拍大腿,認真地說:“您老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才比子健貌賽潘安,殷聖奕和淩琅加一起都比不上您老人家,更別提弗朗、冷波和陳奕筠這些庸脂俗粉,簡直給您提鞋都不配!”
這番吹捧沒白費,謝子晉果然笑了,看來自負的男人總喜歡聽誇讚的話,因為他們有自負的資本。
“別耍嘴皮子了!”謝子晉攤開手掌在依凝的俏臉上拍了拍,鳳目中湧起**之色,道:“今晚伺候我洗浴!”
依凝眼睛一亮,他要她陪著一起洗浴,機會來了!
男人在脫光光洗澡的時候危險性最小,因為要卸下所有武器,而她卻可以暗藏武器跟他進浴室。
“能伺候謝先生是小弟的榮幸,一定悉心盡力,伺候您老開心!”依凝樂得心裏開花,獵狼計劃太順利了,每一步都按照安排的進行,毫無偏差。
“去吧!我還要處理一點兒私事!”謝子晉盯著她的目光裏毫不掩飾**,似乎迫不及待地想把她吃幹抹淨。“把浴缸裏放滿水,倒一瓶紫色魅惑,給哥好好按一按!”
說著話,他突然一把她摟進懷裏,大手貪婪地在她的豐臀上擰了一把。
“呃,”NND,這個變態!依凝疼得呲牙咧嘴,心裏把謝子晉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伺候過男人嗎?”謝子晉的體溫逐漸灼燙,啃咬著她粉嫩的耳垂,嗓音因**而沙啞。
“呃,沒、沒有!”依凝抓住他不老實的大手,提議道:“我去給您老放熱水,洗幹淨了吃起來更香!”
“嗬嗬!”謝子晉被她的話逗樂了,戀戀不舍地在她粉頰上咬了口,“去吧,先準備著,我隨後馬上到!”
*
今晚屁股遭了秧,被謝子晉連摸帶擰,她驚嚇兼惡心,出了一身的冷汗。
渾身粘膩膩的,特別想洗個澡。
寬闊的豪華浴室,麵積比她整個家都大。依凝把進口原木浴缸裏倒了整杯的紫色魅惑,薰衣草的濃鬱香氣彌漫了整個空間。香如其名,浪漫又充滿了**的誘惑。
她脫下男裝,解開束胸,在花灑下衝洗。
洗清爽後,精神一振,她感覺自己可以應付那個狡猾如狐的陰險男人。
獵狼計劃A從開始施使,每個步驟都進行得很順利。今晚浴室一戰是整個計劃的關鍵部分,一鼓作氣製住謝子晉,便大功告成。
擦頭發的時候,有些不習慣這麼短的頭發,不禁黯然傷感。都說女人突然剪短頭發是為了斷一段情緣,她的毅然斷發可否也存在這樣的因素?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她的發究竟是為誰而斷?
突然間就這麼悲春傷秋起來,依凝回過神覺得自己太可笑。她搖搖腦袋,想把這些傷感的情緒統統甩出去。
重新束胸,她穿上衣服重扮男兒身。但是浴室一直很安靜,沒有聽到謝子晉進來的動靜。
滿滿一浴缸的熱水,讓整個浴室都有些氤氳濕熱,她便走出了浴室,到外麵透透氣。
一位傭人端著茶水早就站在過道裏等著,見依凝走出來,便恭敬地奉上茶水:“先生,請喝茶!”
洗完澡,嘴裏有些幹渴,依凝本能地接過,見茶水澄綠,低頭喝了個口。
茶水有股奇特的異香,喝下後怪怪的。依凝警惕起來,便放下茶杯。
“先生把茶水喝了吧!”傭人眼神似乎有些躲閃,但還是催促道。
心裏更加起疑,依凝表麵不動聲色地說:“有點兒燙,涼一涼再喝,你先下去吧!”
傭人囑咐她待會兒一定把茶水全部喝完,便轉身走了。
等傭人離開,依凝趕緊衝回到浴室,以手指摳喉嚨,把喝下去的茶水又吐了出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吐出茶水她反而覺得頭暈腦脹,身體搖搖晃晃好像喝醉酒般失去平衡。
這茶水絕對有問題!依凝用手扶著牆壁,心裏很著急。
傭人為什麼給她端來下了藥的茶水?是謝子晉對她起疑還是這個變態過度小心想迷暈了她再做?
無論哪種假設,後果都同樣的嚴重。
如果是前者等待她的將是直接被滅口;後者更嚴重,謝子晉迷奸她時發現她是女兒身,會感覺被騙。敢欺騙謝子晉的人好像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不行,得撐住,不能倒下!
依凝用手扶著牆壁,慢慢挪移著腳步,一點點地離開浴室,來到過道裏。
深呼吸幾口氣,她想讓自己的神智清明起來,但身不由己,眩暈的感覺越來越嚴重。
好霸道的迷藥,她僅喝了一口及時吐了出來竟還這麼大的反應,如果那碗茶水全部喝下去……估計現在早已人事不省了吧!
倚著牆壁,她大口地喘息,勉強撐著沉重的眼皮,不讓自己睡過去。
獵狼計劃失敗,等待她的唯有一死!
她死了,除了父母和妹妹,應該不會有其他人為她難過憂傷吧!
淩琅很快就能找到新的結婚工具,而且比她聽話懂事!
嘴角綻開苦澀的弧度,分不清那究竟是笑還是哭!
“嗒!”似乎保險絲融斷的輕響,眼前頓時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電線短路跳閘了?這麼高檔的夜店會所怎麼可能突然停電!依凝覺得事情更加詭異,她想離開,可手腳不聽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