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依凝的臉色異樣,殷家夫婦都斂了笑,意識到她不高興,他們便不再多說什麼。

“上車吧!”殷聖奕做了個“請”的手勢,淩琅便攜著依凝的手進到車內。

淩琅和依凝乘一輛車,殷聖奕和淩楚妍一輛車,其餘都是保鏢護航,向著當地附近的大酒店駛去。

一路上,依凝百思不得其解,聯想到那晚淩琅酒後吐的“真言”,一個令人驚訝的真相浮出水麵。

像淩琅這種人物,他怎麼會娶一個失貞的女人做妻子呢?就算他不在乎她,他也該在乎他的麵子吧!

謝子晉、殷聖奕、弗朗……這些人既有淩琅的生意夥伴也有他的朋友,他們都知道那晚的事情。淩琅大張旗鼓地娶她為妻,他豈不是等於被戴了一頂現成的綠帽子?

尤其是謝子晉,據目測,此人跟淩琅麵和心不和,自打淩琅帶人從B市強行帶走她,現在他們倆好像連表麵的和氣都做不到了!

謝子晉千方百計挑撥她跟淩琅的關係,巴不得唆使她逃離開淩琅的身邊不做“替身”!但他從沒有提起過迷奸她的事情,她就覺得奇怪,這個惡毒的男人為何從沒用那晚的事情來羞辱她呢?

對她來講,被謝子晉迷奸是奇恥大辱,但對謝子晉來說卻是借機打擊淩琅,羞辱她的大好機會。

謝子晉閉口不提,並非他厚道顧及她的感受和淩琅的顏麵,而事實是那晚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如果不是謝子晉,那會是誰?

答案無疑呼之欲出!

恍然大悟,許多解釋不清的細節迎刃而解,豁然開朗!

她就奇怪呢!哪個男人都不喜歡綠光罩頂,他怎麼就渾然不在乎。

雖然開始的時候打趣過她,奚落過她,但過後好像根本沒發生過那件事情一樣。

因為——這個可恥的男人明明知道,是他奪走了她的第一次!

“不舒服?”淩琅見她兩眼發直,雙拳握起,牙根緊咬,好像義憤填膺的樣子,很是不解。

“淩琅!”依凝突然轉過頭,對他大吼一聲:“你混蛋!”

淩琅大概是早習慣了她發飆的各種症狀,很淡定地舉起一根修長的手指放在花瓣般的唇上,“噓!注意別嚇著寶寶!”

“……”依凝幾乎咬碎了銀牙,盯著他的眸子含滿淚花,好像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乖,來!”淩琅將她摟進懷裏,像拍撫哭鬧的寶寶,耐心地道:“有什麼不滿委屈,告訴爺!”

“我對你不滿!”依凝用力推開他,忿然地嚷道:“那晚的男人是你對不對!”

早就感覺到不對勁,為什麼她直到現在才想通了?他到底給她下了什麼迷藥,智商下降得如此厲害!

她引以為傲的推斷能力哪去了?全部被他迷惑得點滴不剩,變成了個隻會窩在他懷抱裏撒嬌邀寵的乖寶寶。

該死的,姐是警察!怎麼這麼不爭氣呢!被個黑老大迷得神魂顛倒不說,還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這麼久都毫無所覺。

“那晚的男人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始終都是爺的!”淩琅見她猜透了事實,也不狡辯,撩唇邪笑:“那晚過後第二天,能親耳聽到你反複讚賞我的技巧和身材,非常榮幸!”

“……”她想吐血,就吐在他這張該死的俊臉上!

天呐!如果她知道那晚的男人是他,第二天哪些會誇讚他,她會直接跟他拚命!

她死鴨子嘴硬,哪怕被蹂躪得再慘,在淩琅的麵前都不肯哭泣訴苦,還反複強調自己玩了兩隻免費的鴨子!

呸,其實她被鴨子給玩了,還傻傻地蒙在鼓裏。

“淩琅,我永遠都不原諒你!”依凝難過得什麼都不想再跟他說,“停車,我要下車!我要回臨江!”

司機穩穩地開著車,好像沒有聽到依凝的喊叫,因為他隻聽命淩琅,其他的人嚷破嗓子也不會理。

“安靜!”淩琅見她吵鬧得厲害,再次施出殺手鐧:“注意寶寶,別傷到它!”

依凝頓時沒了力氣,她縮在座椅裏,七竅生煙。

“那晚如果不是我用兩車軍火換下你,上你的男人真得就換成了謝子晉!”淩琅見事情抖露出來了,依凝的情緒如此激烈,他卻並沒有多少心虛愧疚,隻是冷冷地說:“假如我不出手救你,你的下場會跟米琪一樣慘!”

依凝簡直想把他一腳踹出車外,她用僅剩的力氣嘶喊道:“你為什麼故意騙我?為什麼過後不跟我說清楚?你這個陰險的混蛋!”

“爺說過,你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擅自接下那麼危險的任務將給你一次嚴厲的懲罰!”淩琅冷冷地覷著她,道:“那次你闖的禍惹怒了爺!”

這就是惹怒他的下場,他會整得她一佛出世兩佛升天!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臨死還會對他感恩戴德。

“淩琅!”依凝頓時泄了氣,欲哭無淚。“你真行!”

“那是!”聽到她的讚揚,緊繃的俊臉略略和緩,迷人的薄唇勾起魅惑的弧線:“爺到底有多行,你親自領教過的!”

“……”依凝雙手捂麵,不想再看這個厚顏無恥的男人!

“別鬧了!多大點事兒!”淩琅趨近過來,拉開她捂臉的纖手,給她擦眼淚。

“滾!”依凝說。

“爺不滾!”他答道。

“我滾!”依凝說。

“爺不允許,你就得留在這裏!”健臂牢牢地鎖住她的嬌軀,他寵溺地吻著她:“小乖,別鬧了!”

“我不原諒你!不原諒!”依凝喊完,就閉起眼睛,任憑他怎麼哄勸她,她都充耳不聞置之不理。

*

到了下塌的賓館,殷聖奕設宴給淩琅接風洗塵,但依凝就待在房間裏死活不肯出來。

她還不肯接受淩琅欺騙耍弄她這麼久的事實,不能原諒!

豪華的包廂裏,殷家夫婦陪淩琅用午餐,淩楚妍忐忑地問道:“弟妹生氣了嗎?我和聖奕好像闖禍了哎!”

殷聖奕不忍看到妻子不安,便安慰道:“沒事的!對琅琅來說,搞定弟妹那是小菜一碟!”

淩琅沉默著,半晌歎道:“她真生氣了!以前從沒有鬧過這麼厲害的情緒。”

在他眼裏,依凝很好哄,無論她多麼生氣,隻需幾句甜言蜜語,外帶溫柔的撫*,她很快破泣為笑,轉怒成喜。

看來,這件事情真得超出了她的承受限度。

“兩口子還有沒鬧別扭的?以前我跟楚妍再大的別扭也鬧過!”殷聖奕側眸覷向*妻,笑容透著滿足:“看看現在我和你堂姐,你就有信心了!”

淩琅釋然而笑,舉杯道:“祝你和堂姐恩*長久,cheers!”

*

穆嫣在收拾東西,準備搬家。這次她打算搬到很遠的地方,離開臨江。

東西可以收拾,碎了一地的心卻怎麼都拾不起來。

“媽媽,我們要去哪裏?”寶寶問道。

“我也不知道,等到了目的地,再告訴你們!”她想開車出去轉轉,隨便找座陌生的城市,跟孩子安頓下來。

這座城市令她留下太多傷心的回憶,觸景傷情,她不想再傷心下去。

兩個孩子還小,都不懂離傷,也不懂背井離鄉的辛酸,他們隻知道,跟隨著媽媽在一起就是幸福的孩子。

“媽媽,你看我畫的畫!”

“媽媽,老師表揚我舞蹈很棒!”

“媽媽,給你一塊巧克力,老師獎給我的!”

……

今天去了趟幼兒園,她讓孩子們上了半天的課,她則跟園長溝通,說自己迫於無奈搬家。

當然,最終目的還是想讓園長退點學費。一個季度三萬塊不是小數目,能討回來一萬也好!

了解她單身撫養一對雙胞胎兒女不容易,園長很爽快地退回了兩萬塊。

穆嫣再三感謝,帶走孩子的時候,老師分別給孩子們贈送了禮物。

房子是租來的,裏麵的家俱多半也是租房的時候附帶的,使用費算在租金裏麵。她已經跟房東打好招呼,今天離開。

房租沒有退出來,因為房東聽說她提前搬家便躲著不肯見她,最近手機關機聯係不上。

穆嫣收拾了衣物和一些重要的物品,當然還有她的整套畫具,決定分三次搬下樓。

拖著沉重的行李箱,她剛打開房門,就見胡大偉站在門口,舉起手臂,看樣子準備敲門。

“我還沒有敲門呢,你就開門了!”胡大偉咧開嘴巴,對穆嫣身後的兩個小家夥做個誇張的笑臉:“寶貝,想爸爸沒有?”

寶寶和俏俏又像一窩受驚的小鳥般擠在一起,戒備地看著他。

沒辦法,從小沒有跟胡大偉一起生活,記憶裏他們隻有爸爸*打人*凶人的壞印象,對他就是親熱不起來。

“猜猜爸爸給你們帶什麼好吃的?”胡大偉從懷裏掏出兩串晶瑩剔透的糖葫蘆,“哈哈,快來拿吧!”

說著話,他就勢繞開門口的穆嫣走進屋裏。

穆嫣停住腳步,轉過頭,警惕地看著他,冷冷地道:“請你出去!”

胡大偉將兩串糖葫蘆分給孩子們,回過身,臉上堆笑:“你準備上哪兒?”

“管你什麼事?”穆嫣後退一步,冷冷地說:“我現在沒有錢!”

“我不借錢!”胡大偉信誓旦旦,保證:“賣掉樓盤的錢都在銀行裏存著,這次再被狐狸精騙走我就真沒長腦子!”

看樣子他說的是真的,經過上次慘痛的教訓,還知道狐狸精專門騙他的錢!所以這次賣樓的錢他放在銀行裏。

穆嫣冷笑:“你不花錢,狐狸精能陪在你的身邊?”

“好吧!”胡大偉攤手承認:“花了五千……數她最漂亮……我、我不就想找個比你漂亮的氣氣你嘛!”

“無聊!”穆嫣俏臉如罩寒霜:“你的事情與我無關,現在你可以走了!”

胡大偉看了看她手裏拎著的那隻沉重的皮箱,可憐兮兮地眨巴眨巴小眼睛,說:“我的腰傷還沒痊愈,不能幫你拎箱子。”

“我沒說讓你幫忙!”穆嫣很頭疼,已經打算離開了,這個胡大偉又跑來胡攪蠻纏,“你可以走了!”

“搬家?”胡大偉好像明白過來了,“你想搬家?”

穆嫣懶得理他,轉過身拎著箱子準備下樓。

“喂,等等!”胡大偉趕緊攔住她,勸道:“別折騰了,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