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兒子帶回來的客人,李民夫婦自是熱情招待,通過幾次親切地談話,李悠年摸清了老人叫田貴明,家鄉是隸屬四川省一個貧困地區,祖宗幾代都是靠著幾畝薄地過著入不敷出的生活,老伴兒在兒子八歲那年因病去世,田貴明和兒子田亮娃相依為命。兒子長大了不甘於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就外出打工掙錢娶媳婦,可沒有文化也隻能輾轉在各個建築工地做些小工之類的力氣活。
田貴明說他天天盼著兒子帶著媳婦回來,他為此省吃儉用,可家境貧寒,地域又不好,兒子眼看快三十了,還是光棍一個,他為此感到很鬧心。也就是那年春天,出門找活的兒子給他寫了一封信,說找到媳婦了,他可高興了,趕快請人刷新房子,彈了新摘的棉花,給孩子結婚用,可誰知沒盼來媳婦,卻得到兒子在死於礦難的消息。田貴明老漢說,那天他在家門口地裏鋤草,一幫人抱著一個黑匣子,異常悲痛地來到了他家撲騰跪倒在地上,說他的兒子在煤礦上遇難死了,由於天熱再加上路途遙遠他們隻好活化了他兒子的屍體,還給他了一包用白條封著的錢,說是五萬元,做為礦難賠償金。老人當時就懵了,兒子不久前剛跟自己來信說要娶媳婦的,怎麼說沒就沒了呢,那個自稱是兒子女朋友叫花花的姑娘也很是傷心地叫田貴明為父親,安慰他說,亮娃我們說好掙到錢就回來和你一起種地,孝敬人老人家的,可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情,我的心裏也可悲痛。說著也嗚嗚大哭起來,感動得在場的人都跟著落淚。後來別的人都走了,花花沒有走,她說她再陪陪老人,於是在她就在老漢家又住了半月之久,這期間她真像親閨女一樣給他老人家做飯拆洗鋪蓋,說服老人看開點,早日從悲痛中走出來,老人心裏暖了許多,歎息著沒這福分來消受這份孝心。姑娘臨走時還說,從此她就是他的閨女,一定會常來看他的。
李悠年問老人,那姑娘實現她的諾言來看你了嗎?老人說沒有。
李悠年又讓老人描述了兒子亮娃的長相。
因為二年前他還在他的快樂世界,對這裏的事情一概不知。所以要想真正了解到兩年前的礦難事件他還還得找二聖這個鐵哥們。
於是,二聖就像翻書頁那樣,打開1996的那場礦山書卷。
那一年,煤價上漲,太平煤礦生產狀況也如日中天,礦工的工資不僅高還結算得快,這就有了許多慕名而來的外地礦工,其中就有來自四川的一班人,由於語言和生活習慣不同,他們一來就要求領導為他們獨立成立一個班,起初領導也曾擔憂他們的技術能力和工作水平,可後來經過幾個月的表現,發現這班人在井下是個生力軍能吃苦不說產煤量也高,就放手讓他們獨立作業了。他們的隊伍也在狀大,用他們班長張海朋的話說隻有吸收新的血液班上才可以有更高的產量,隻有產量高了工資才可以高,出門就是為了掙錢。那些日子張海朋領導的這班四川蛋子產量高得令煤礦各大股東喜不自禁,開會紛紛要求其它班長效仿那個張海朋,為煤礦產業再添高峰。那個張海朋受了領導的賞識不光在麵子賺盡了風光經濟也受了獎勵,整個人像不知疲倦的馬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