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仲水曼蹲在井台旁,雙手托腮,今兒的天氣格外好,天空碧藍碧藍的,明晃晃的陽光灑下來,曬得人暖洋洋的。隻是這樣好的天氣,卻沒有為仲水曼帶來多少好心情。
估摸一下日子,自己來到這裏少說也有小半年了,仲水曼越想越鬱悶,穿越這麼玄乎的事情怎麼就讓自己碰上了呢。雖說自己穿越來的這戶人家待自己不薄,但天天過著這麼清湯寡水的生活真讓她有些受不了。
仲水曼再一次回想起穿越那天,她正和幾名公司同事準備去學遊泳,換好泳衣站在遊泳池邊暖身的時候被一個亂跑的小孩子推到了水裏嗆了水,等再醒來以後就發現自己悲催的穿越了。
在這段時間裏,仲水曼幾乎天天都在想如何才能穿越回去,除了自殺沒試過以外能想到的全都做了,但結局無一例外。
仲水曼起身,吃力地將水桶拉上來,盯著黑咕隆咚的井口,仲水曼心裏突的跳了一下,如果跳進去的話,沒準就能回去了也說不定……
跳,還是不跳呢?仲水曼吞了口唾沫,把心一橫,腳顫微微地向前邁了一步,因為恐懼,仲水曼的眼睛緊緊地閉了起來,耳旁短暫的呼呼風聲過後,伴隨著啪噠一聲,仲水曼的全身被水濕了個透,再接著,井台上便響起秦氏驚惶的叫喊聲。
“她爹!水曼掉井裏了!”秦氏嚇得臉色刷白,滿院子跑著找麻繩,仲彥傑一聽女兒掉進井裏,慌得急匆匆地從裏屋跑出來,費了一番力氣才將仲水曼拉了上來。
經過這麼一折騰,仲水曼徹底斷了穿越回去的念頭,好在這戶人家對自己還算疼愛,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仲水曼隻能這樣來安慰自己。
“水曼,給你燒了碗薑湯,趁熱喝了吧。”秦氏掀開擋風門簾走進來,“這麼大的姑娘家還這麼不小心,幸好你爹在家,要不然你就等著在井裏變蛤蟆吧。”
說著秦氏自己倒先笑了出來,在這個家裏,母親秦氏是仲水曼最喜歡的人,性格好到沒話說,雖然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農婦,卻從來都不會耍潑皮,性子樂觀又溫婉,對自己的兒女也是十二分的疼。
嘴裏喝著熱乎乎的糖水,仲水曼凍僵的身子也舒服了許多,“娘,這不沒事嘛。”
“等有事就晚了。”秦氏嗔怪道,“都快成親的人了,還這麼大大咧咧,不怕讓婆家人笑話。”
成親?仲水曼端著碗的手抖了抖,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在這個年代自己的年紀的確到了該嫁人的年紀。
仲水曼隱約記得,自己要嫁的男人叫荊一書,是什麼名門望族的後代,雖說到荊家老爺那一輩敗落了卻也還算家境殷實,至於那荊一書長得是圓是扁人品好壞,仲水曼便一無所知了。
而且,即使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在這個時代的婚姻要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事人的意見完全可以剔除。
晚上一家人吃飯時,仲彥傑也提起了仲水曼的婚事,仲水曼悶頭扒拉著碗裏飯,默默地理順著關於這場婚事的信息,一頓飯吃下來,仲水曼也大致清楚了。
荊一書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兩個姐姐已經嫁了人,目前荊家除了荊老爺夫婦以外,就隻有荊一書和荊浩光兄弟二人。
婆婆健在,大姑姐二姑姐聽說也經常回家走動,得知這一點的仲水曼有些抑鬱,自古至今,有女兒的婆婆與媳婦絕大多數都沒辦法好好相處,因為所有的婆婆都喜歡拿自己的女兒與媳婦比較,這一比較下來,自然是越看女兒越順眼,越看媳婦越覺煩。
難道就不能換一戶人家麼?仲水曼在心底無奈地抱怨了一句。
有什麼不滿從來都隻會藏在心裏,這是仲水曼一貫的行事作風,在她的人生觀裏麵,忍一時風平浪靜這句話是至理名言。
半個月之後,仲水曼坐上了荊家的花轎,一路上吹吹打打進了荊家的門。
仲水曼頂著大紅的蓋頭,由喜娘攙扶著,小心翼翼地下了花轎,蓋頭遮住了視線,隻能看見自己的腳尖。
仲水曼稀裏糊塗拜完了天地,被喜娘領著進到新房,坐在床上,隻覺得饑腸轆轆,從早晨開始她就沒怎麼吃過東西,一天下來幾乎餓得頭暈眼花。
不知等了多久,等到仲水曼快要沉沉睡去的時候,房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男子帶著些微的酒氣走了進來,仲水曼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
這就是自己的丈夫,等一下他會對自己說什麼呢?仲水曼輕輕握拳,企圖放鬆自己緊張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