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代一行人回來之後,蓉波心裏打鼓。她趕著向雲劍剖白:她可沒有打算著賣姑娘啊!那什麼拿錢過來要訂了姑娘終身的老傻缺、老**,可不是她招攬來的哪!
雲劍心裏跟明鏡似的,很容易就把她應付過去了。
蓉波心裏還是不太平,想找個人商量商量——哎,樂芸呢?
那個唯一伶俐點兒的丫頭跑哪兒去了?
好不容易找回了樂芸。這伶俐丫頭臉頰微紅,嘟著嘴:“姨奶奶!還不作興讓人上廁所了嗎?”
蓉波“咦”了一聲:“有人攔著你上嗎!”
樂芸臉更紅了紅,道:“姨奶奶放寬心,府裏沒什麼事兒。姑娘是真的出府了,沒有偷看帳簿、也沒跟崔大管事說什麼話。”
“我知道她是真出府了!”蓉波拉過她的手,“這不就是想問你——”暗暗在袖裏掐了她一指頭,“你說姑娘出去了,公子回來了,這裏頭,啊,有那什麼好抓麼?”
真是心虛,連問都問得這麼含糊。
樂芸駭笑:“姨奶奶!姑娘出去了,姑娘、新少爺、大公子一起回來了,您在府裏,樂芸在府裏。樂芸哪知道這裏那裏、好抓難掐的?”
蓉波嘟囔:“誰不知道你在府裏,這不是指望你幫著參詳參詳、預計預計嘛……”
樂芸雙手連搖,趕緊打斷她:“姨奶奶!那可是謝府!”
就差沒有直說出來:那是謝府!你想捋他們虎須?腦子有沒有壞掉?
蓉波垂頭喪氣。
張神仙適才也消失了一下。此時回到雲劍身邊時,把個情報就傳給了雲劍:
林姑娘沒有派任何人、與崔大管事做任何私下接觸。
張神仙固疑林代私底下玩弄手段,便稟明了雲劍,前幾天將謝府下人布置下去,將林代一幹人防得水泄不通,英姑一點兒都沒有跟崔大管事私下接觸的機會。她們索性也就什麼都沒做,隻關起門來看書、下棋、教孩子、做針線。
看書,其實暗暗看的還是那些帳簿。下棋與教導易澧,都是一件事,易澧越能懂事上進、越與林代親近,越對林代有益。所謂針線,其實也有伏筆。
這些事兒,都是厲兵秣馬的舉措,外頭卻一些兒煙火氣都不見。
英姑與林代一同研討半年之前的帳簿,捉到了些兒痕跡,但要確定,還得看最近的總結。
這最近的總結帳本,連崔大管事都沒有現成的。他得讓下頭彙總上來,他再交進府裏頭。
目前崔大管事手裏的帳本,便是最新、最重要的一批。不管誰想染指林汝海身後產業,必須掌握這一批。
林代卻在此時,被小小一件送上門的求婚事兒,嚇得追雲劍去了,把崔大管事跟帳本都丟在那裏不管。
雲劍回來之後,得到情報確認:“玉姑娘她們真的沒有做什麼額外的事。”
雲劍沒有問張神仙:這情報是否確實可靠。
張神仙就是有這種本事,見個麵,就與人稱兄道弟,下點兒功夫,能把陌路變成自己手足。那丫頭樂芸,本是林汝海府裏做慣的丫頭,蓉波籠絡了她好幾年,不如張神仙幾天。而今她已是死心踏地替張神仙做事了。張神仙既用她、便信她。她在這裏盯著,比張神仙親自盯著都靠譜。有些女人是有這種本事,她們盯好的地方,連隻螞蟻都別想暗度陳倉。
林代沒有暗地裏弄手腳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