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快要發生的大事件,如果一定要用一句話來概括,那必須是一聲蕩氣回腸的:妞,我來啦~
這支緩緩北上的隊伍中,某人打算響應生理的呼喚,排除一切艱難險阻脫離隊伍,以便向美人兒衝過去,來個公主屠龍。其他人對此壯舉的細節及其後果卻還沒有合理預見。
福珞忙著攛掇福三娘:“筱筱姐姐求個人不容易!三娘你可得多要她個好東西。”
筱筱笑著分辯:“奴婢哪裏能有好東西呢?要有個主子看得上用得著的,隻管取去。那是奴婢的運氣。”
福三娘道:“別的不說,你們姑娘的園藝,我是佩服得不得了。此去京城,少不得買些花兒草兒,得求你們姑娘來幫幫眼。”
筱筱欣然替雲舟應下。
福三娘又道:“她要是忙,你來就成了。”
筱筱連聲推讓。
福珞一手攀了福三娘、一手挽了筱筱,笑道:“三娘好沒道理!四姐姐要是忙起來,筱筱難道能得空嗎?”
福三娘失聲笑了:“這倒是我想不周到了。筱筱來,別惱我,到京中還是照應著我們才是。”
玩笑開到這份上,筱筱一昧推辭也不是、全盤應承也不是,支吾道:“三奶奶、福姑娘有差遣,那是奴婢的造化。”又問易澧,“澧哥兒身子不爽麼?”
易澧搖頭。
筱筱道:“我知道了!哥兒是想果子吃了?”就打發小丫頭去拿。
易澧又道:“不是。”也長了個心眼,先問筱筱,“魚是什麼樣的?”
福珞第一個笑出來,彎腰對他道:“水裏都是魚,晚飯才做給你吃,其他時候沒有。”
易澧看這一雙笑彎彎的眼睛,怎麼就這麼壞呢!明顯拿他打趣兒嘛!他別過身不作聲。
福三娘拉了福珞,對易澧道:“你聽你珞姐姐瞎扯呢!我編的魚兒是小小的,拿絲線編也使得,帶子也使得。你也要一個嗎?什麼顏色的?”
易澧先是低了頭悶想:我家玉姐姐才是我姐姐呢,你們七個八個都上來當姐姐,我哪有這麼多姐姐?
及至聽得福三娘肯給他編,他才喜歡了,露出笑容道:“我要黃色。”
“嗯。”
“要老虎。”
“喲,有誌氣!”福三娘問筱筱道,“我做老虎的黃線倒不多了,你那裏有沒有?”
筱筱應道:“有的。全副的絲線盒子都一並帶了來,這便叫他們開了出來,我拿給三娘。多蒙三娘辛苦了!”
福三娘一聽,倒做出愁眉苦臉的樣子來,問福珞道:“你看你一點兒嫁妝都不準備,跑了去怎麼嫁人呢?也跟人家學學哪!瞧這多齊全。”
一句話把福珞臊得甩手走開了,筱筱也側轉過身,三分求情三分嗔道:“三娘!”
福三娘屈身向易澧笑道:“瞧,壞人都被我臊跑了,我做花帽子給你帶給姐姐哪!”
易澧還是聽不太懂,但知道是打趣兒。大人的打趣,他最頭疼了,總覺得該是胡扯罷,偏有一套章法,不按這章法來是犯大錯的,但章法是什麼呢?又不像圍棋般簡明。他至今摸不著門道。幸而福三娘後半句是清楚的,不是騙他就好。他道:“真的做啊?”
“是要做。做完了你帶給你姐姐去?這花放久了要蔫,也就新鮮時好玩。”福三娘想著,估著林代的頭圍做罷。筱筱已稟道:“我們姑娘已叫人去林姑娘那裏問啦!這兒地勢不巧。約摸過了前麵那座小山,就能把尺寸問回來了。”
福三娘喜奇道:“你看四姑娘,莫非是天上神仙下來的麼?我們要尺寸,她也先知道?”
福珞還臊著哪,在舷窗前頭,微微向這邊偏了偏臉,嘴還是骨突著的。
筱筱嘻嘻笑,替易澧揀他掉在地上的玩具,福三娘到窗下挨了福珞,向外頭張一張,看那岸上果然不平,轎夫不能貼岸走了,隻好往裏頭彎了取路,這會兒大樹遮了,看不見林代的轎子了,連家丁也全跟過去保護她了。
雲舟正是掌握不住目前的局勢,所以格外留意林代,見前麵的地勢不妥當,就借故打發了一個丫頭過去,好盯住她。
船緩緩的沿江北上,小山丘漸漸被船趕上、又一點點拋在身後。
轎子越過山丘的速度,會比船慢一點,畢竟他們在陸地上要繞路嘛!不像船始終直行。所以船剛越過小山丘時,山丘腳下仍然看不見林代他們出現,這也是正常的。雲舟手挽著花枝,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