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撿起地上的箭矢放進背後的袋裏,拉著瑞吉納德便走,走出一段路才:“你問那老和尚做什麼?那種家夥嘴裏,從來是不出個什麼來的。”
“那你可知道什麼是氣?”
韋魯斯抓了抓頭,他額前的頭已經不短,與寺內光頭的僧人混在一起很是突兀。“你猜呢?”他臉上帶笑,眯起眼睛道。
瑞吉納德也會心一笑。也許他能從他的身上找到答案。
“你的魔法,能斷水嗎?”韋魯斯問。
“能。”瑞吉納德回答,不明其用意在何。
幾分鍾之後,韋魯斯帶瑞吉納德到了一座高山飛瀑之下,山勢陡峭,卻有一座落差極高的瀑布,水聲如碎環相擊而鳴。
“試試看,用你的魔法阻擋它。”
“什麼?”
“試試看。”韋魯斯揚了揚頭,“站在瀑布正下方,卻又不沾濕衣服。”
瑞吉納德同樣不明他笑容裏的含義,便撐起魔法盾走了過去,瀑布下方的岩石經過長期的衝刷,已經變得極為濕滑,走在上麵都必須以魔法防護,才能防止不滑入水中。
奧術魔能在頭頂撐起一麵護盾,瀑布之水陡然淋下,水乃是陰柔之物,瑞吉納德交手過很多水係魔法師,也知道水係魔法殺傷力有限,不過治療效果卓群。很多魔法師為了強化這種魔法的殺傷力,開創出的獨門秘法大多是利用那種滲透性,加入腐蝕性酸液,達到強化的效果。
如此剛猛的水力恐怕他是第一次得見。
空中砸下的每一滴水珠都像是海克斯科技槍中所射出的彈丸,水珠之間又聯結成水流,若不是認真以魔法抵擋恐怕他的護盾瞬間就會千瘡百孔。
這是一種多麼強大的力量。
既然如此為何沒有魔法師使用類似的魔法呢?
瑞吉納德勉力維持著頭頂的護盾,想盡量多堅持一段時間,魔能不斷注入護盾之中,一刻都不能停息。
終於他被飛瀑拍倒在岩石上,腦子有些昏,水灌進口鼻,順著迅猛的水流衝到了岸邊,他爬起來吐了好幾口水,衣服狼狽地濕透,頭也粘在臉上。
“我想……我明白了。”他,腦子無比的清醒。
韋魯斯表情未變,笑著瞧他。“看。”
“氣,是一種勢能……”瑞吉納德,靠在山溪邊的岩石上,“就像水本陰柔,但高山飛瀑,能將人砸倒在石灘上;石本沉穩於地,但若是從宇落下便會砸出數十倍大的隕坑,那便是勢能。”
韋魯斯點點頭,瑞吉納德的確聰慧,不過是這樣的提示,他的猜測已經距離真相隻差一步,但艾歐尼亞之外的人的確很難領悟到那一點,於是他看著瑞吉納德的眼睛,補充:
“沒錯,氣,是來自於心中的勢能。”
瑞吉納德聽後張大了眼睛。
韋魯斯點頭,印證他難以置信的目光:“所以艾歐尼亞人追求心法自然,將心無限擴展如地般廣闊,這勢能便可爆出極為強大的力量。”
“艾歐尼亞有兩種追求力量的途徑,一種是修煉武學的武者,最高境界就是氣;另外一種則是靈能者,他們通過修煉精神,達到與自然合一的境界,從而直通神祗——雖然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靈能者同樣十分強大就是了。”
瑞吉納德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過了一會,那神情放鬆下來,終於融化作釋然。
“原來如此。”
……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阿狸在山下的樹林裏氣呼呼地掰扯樹枝,好像那些幹巴的木頭就是瑞吉納德的化身一樣。
旁邊的樹叢突然動了一下,一雙尖耳在頭頂豎起,阿狸心中某個猜測讓她一喜,但很快她現,靠近的人身上並沒有她所留的魔印——
不是那個討厭的弱雞。
“原來在這裏。”是一個恬靜的女子嗓音。
“你是誰?”阿狸正是心情不好,心想這家夥若是來者不善,就痛痛快快地揍上一頓才叫解氣。
從草木間現身的少女同樣是異類之相,相較於人類而言,阿狸甚至覺得自己都比這家夥更像人類——
至少她的皮膚不是奇怪的紫色,頭頂沒有獨角,雙足也是圓潤的,並非眼前女子牛羊一般的蹄子。她隻是有不同尋常的三角耳朵和九條漂亮的白尾巴而已,不像這個女人長相如此奇異,卻還大義凜然地出這樣的話:
“覺悟吧,妖怪!我,索拉卡,以眾星之名起誓,今日定要捉拿你到啟者卡爾瑪殿前。”獨角長蹄子的少女出一長串義正辭嚴的台詞,抬眼卻見阿狸早就消失了。
耳邊突然被溫熱的呼氣擾得癢癢的:“那……就來抓我呀。嘻嘻。”清脆的笑聲如同山間清風吹動的風鈴。
索拉卡手持彎月之杖猛然回過頭,隻見那妖狐已經化作一道幽藍色的影子,閃至數步開外,現出身形,臉上帶著嫵媚的笑意,手掌之中一顆藍色寶珠,已漸凝聚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