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的話，下台階去了。”許願彎腰從鞋櫃裏取出棉拖，換鞋，去臥室拿了發夾挽起頭發。“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季哲赫起身，將搭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拿起穿回身上，“看到了，走了。”
“耍脾氣？”
“沒有。”季哲赫往門那裏走，許願擋在他麵前，“讓開。”
“想吵架？”許願雙手環胸，仰麵看他。
“沒有。”
許願扯扯他的襯衣，卻被他躲開。“我聽了你的話，順著奶奶的心意去跟何潼相親，這不是你想要的嗎？隻要奶奶開心就好。”
“是，你做的很好。”
“那你現在是給誰擺臉呢？”
季哲赫忽而譏笑一聲，手抓住許願的衣領，盯著她的眼睛，“給你擺臉？許願，你配嗎？”
許願掙紮不脫，也瞪著他，“你鬆手！”
“許願，你到底想要什麼？”季哲赫用力把她的上衣撕扯掉，扼住她試圖遮掩的手，“錢，地位，你都有了，你到底還不滿意什麼？”
“那你呢，你到底想要什麼？我的身體，我的心都是你的了，你又發什麼脾氣？”許願抓起旁邊桌子上的玻璃杯，揚手摔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尚彙公司企業代表人，許願。”季哲赫淡淡說出這麼句話，卻讓許願的心咯噔一下，“咱們兩個，到底是誰在不甘心呢？”
許願沒想到季哲赫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你聽我解釋......”
“夠了，”季哲赫鬆開手，理了理西裝上並不存在的褶皺，離開前最後看了許願一眼。“許願，你要自由，好，我放過你了。”
開門，合門，偌大的客廳裏隻剩許願一人。
許願蹲下，慢慢將那些玻璃碎片撿起，放在手心。她寧願季哲赫大發雷霆，最好把所有東西都砸了，也不想看到他平靜地離開。她不會去追回他，任何解釋在真相麵前都變成蒼白的狡辯。
如往常一樣，卸妝，泡澡，敷麵膜，擦身體乳，仿佛季哲赫從未來過一樣。為自己泡了杯咖啡，許願躺在床上，捧著筆記本查收了那封email。
沒一會兒，喬晴打來了視頻電話。一個星期前，她跟著馬上要結婚的姐姐去法國試婚紗，這會兒剛剛到家。
“你不是經常失眠嗎？我給你帶回了一瓶薰衣草精油，是一家手工店裏的，店主說這個效果很好。”喬晴也剛洗漱完畢，頭頂紮著一個丸子，開心地向許願展示口中那瓶精油的外包裝，“盒子也很好看，對不對？”
“嗯，很好看。”許願關了房間裏的燈，隻點亮了床頭燈，視線昏暗下來，“你的伴娘服呢，選好了嗎？你姐姐的婚禮可是很隆重的，到時候很多公子哥都會到場，說不定當中就會有你的真命天子呢。”
“早就選好了，”喬晴轉念一想，“那天你和你哥哥也會來的吧？”
許願低頭在聊天框裏輸入了十一個數字，發送過去。“慕時簡是我的同校師哥，我一定會去參加的。至於我哥嘛......你親自問他好了。”
喬晴害羞得笑了，“謝謝你。”
“你是個好姑娘，如果你跟我哥在一起的話，一定跟你姐姐姐夫一樣成為帝都的金童玉女。”許願哈哈一笑，“佳偶天成，何樂不為？”
兩人寒暄了幾句之後，掛斷了視頻電話。
許願也無心工作，合了電腦，在床頭櫃上點燃了一根薰衣草線香。聞著令人心安的味道，許願漸漸進入了夢中。
同時間，季家的宅子在夜裏依然燈火通明。季哲赫雖然回來的晚，季老太太和季玨已經休息，但他難得留宿，馮惠芸張羅著傭人準備晚餐和打掃房間。
季哲赫不拒絕這位後媽的照顧，拿了煙和打火機去露台上抽煙。
聽說馮惠芸年輕時是帝都有名的大家閨秀，蕙質蘭心，巧笑嫣然，所有的豪門子弟都想得到她的芳心。這麼優雅的淑女，二嫁給季玨，掌管家事的能力絲毫不遜於季哲赫已故的母親。
“你爸爸最不喜歡你抽煙，”馮惠芸拿了毛毯披在季哲赫的肩上，歎出一口霧氣，“他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有時候晚上咳得都睡不著覺。小赫，公司的事先放一放，多陪陪他吧，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