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傑懷著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心情回到家中,已經兢兢業業為蘇家工作了十年的17寸黑白電視正在播放新聞聯播。
看到蘇傑回來,父母用詢問的眼光看著他,等蘇傑一個晚回家的解釋,他們或許都猜到了兒子接下來要講的話,十有八九一如從前都是胡編亂造的,但為人父母,他們必須要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
蘇傑草草地吃完飯,思索了一會,說:
“爸媽,我今天和幾個同學放學後去遊泳被老師抓住了,留在學校寫檢討。”
頓了頓,又說:
“爸媽,我知道這次做得不對,河裏很危險,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兩口子對望了一眼,都有些吃驚,兒子的秉性他們再了解不過,平時碰到類似情況都是找個理由來糊弄他們,今天蘇傑這番話一說出來他們就知道沒有謊言在其中,而且兒子居然在他們麵前做了保證,上一次兒子做出保證是什麼時候?小學一二年級吧!
蘇傑的家庭和華夏大地上的大多數家庭一樣,普普通通,小康達不到,飯能吃得飽,平時一家人多省省學費也能湊的上。
父親蘇文樓,四十一歲,身材相貌都是中等,九十年代初接了爺爺的班,在縣辦的皮具廠做個技術工人,那時候工人地位還算高,母親何小玉這個本地小有名氣的農村美人就嫁給了他。再過得幾年,全國一盤棋,國營的縣營的鄉鎮辦的企業廠子,沒有效益的通通倒閉變賣。蘇文樓吃了五六年的鐵飯碗就匆匆下了崗,剛下崗的那段時間,整個人都頹廢了,整天呆在家裏看電視裏頭劉歡演繹“從頭再來”。
母親何小玉,比蘇文樓小二歲,打小一雙赤腳長到大,待到花季到了,竟然也出落的亭亭玉立,當時羨慕工人收入地位,世代農民的何家收了六百八的禮金就把何小玉嫁到了蘇家,在當時的環境下,何家女兒嫁給縣裏工人也算是羨煞鄉裏鄉親。
…………
過了良久,蘇文樓彈了彈煙灰,說:“你肯說實話就是好的,保證什麼的我們也就聽聽。”
何小玉也說:“傑兒,媽就就指望你好好讀書,能考個好大學,這世道,讀了書出來才能有出息。”
麵對父母的期盼,蘇傑重重點頭:“我會的。”
何小玉又看了看蘇傑幾眼,麵帶愁苦的說道:“傑兒,眼下家裏是有點困難,但是隻要你加油讀書考上大學,我和你爸肯定不會少了你的學費,你不要因為家裏條件差就沒有心思讀書。”
蘇文樓抽著煙,此時咳嗽了幾聲,臉上顯露出中年男人的無奈和困惑,說道:
“兒子,你不加油讀書,就考不上大學,以後要麼去打工,要麼就和爸媽一樣,做點小生意,都很難出人頭地,現在你多吃點苦,用心讀書,學一門好專業出來那不是比什麼都強。”
何小玉聽到這話眼圈有點發紅,輕輕的擦了擦眼睛,說道:
“傑兒,你爸說的沒錯,你堂哥前年考上大學,家裏也窮的叮當響,你伯伯伯母咬咬牙省一點,親戚再幫一點,現在也不是快過來了,再過兩年等你堂哥畢業家裏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