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國公主竟然與亡國逆賊同流合汙,做出這等人神共憤之事,在此前真是聞所未聞!一時之間,全城百姓群情激奮,陽璿兩字成了眾矢之的,對這位異國公主的關注驟升到一個難以估量的頂點。
天剛蒙蒙亮,法場沿途以及四周已經聚集了密密麻麻的百姓,就連乞丐也不例外,全部伸長了脖子等著看戲,朝廷派出了幾千名禁衛軍維持秩序。
刑場沒有斷頭台,因為此次要行刑的人數太多,隻得用木欄圍起一塊空地,跪滿了汴國使節團一百三十人,十人一組,整整十三行。最後方矗立著一根木質刑架,陽璿手腳被緊緊縛在上麵,頭發蓬亂,不過三日,俏麗的容顏憔悴不堪,美眸之中卻仍無半分悔意。
能夠為家國獻出生命,對她而言無怨無悔,她既敢來,就早已經做好準備麵對一切!人生在世,誰不是最終一死!
汴國使節彭鷹跪在地上,直到此刻仍是無法相信,東方澤竟真的要殺他們!他究竟知不知道這會引發怎樣的嚴重後果?
“東方澤你是不是瘋了?!昭華公主是我汴皇最疼愛的女兒,你敢動她!我們皇上一定不會放過你!”彭鷹紅著雙眼大吼。
監斬台上的俊美男子,沒有一絲表情,深邃無波的黑眸裏,隻是無盡的漠然與空洞。
瘋了嗎?或許吧。
蘇蘇死的那一天起,他已身在煉獄。至於其他,再無所顧忌。
他比誰都清楚,殺了陽璿會有什麼後果。心底輕忽一笑,無非就是開戰,這天下,他此生誌在必得!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關係?
陽璿大聲叫道:“東方澤,我做的事,其他人全不知情,你放了他們,留我一個要殺要剮悉隨尊便!”
“現在還想談條件?太晚了。”東方澤從監斬台上走到她身旁,冷冷的目光眺望著人群,“今天來觀刑的人很多,或許……會有你最想見到的人。”
平靜的語氣好似在談論今日的天氣,此時此刻,三千鐵甲黑騎藏身於刑場兩側房屋暗處,戰無極一旦現身,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陽璿立時心如刀絞,那天她一心求死,就是不想被當做誘餌來引戰無極出現。他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怎能因為她而再次落入陷阱?可是,她內心深處又是那樣渴盼臨死之前能與他再見上一麵……哪怕隻是一眼!
矛盾的痛苦與卑微的希冀糾纏著靈魂,折磨絕境中女人脆弱的心。
美眸之中幾乎要冒出火來,她咬牙切齒怒視著他道:“東方澤你好卑鄙!”
“相比你與戰無極所做一切,我還差得遠!”東方澤看著她冷笑,對於一個妄圖顛覆、分裂他家國領土的敵人,以及設計陷害他心愛女子的仇家,他怎麼做,都覺不夠。
“行刑!”他冷冷吐出那兩個字。
雪亮的大刀高高舉起,劊子手們毫不遲疑地手起刀落,血光四濺,一百三十個人頭齊齊滾落在地,不甘與忿恨,瞬間凝定成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