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向京城“禦馬王”馬劭君討來兩匹哈薩克馬,一路南下,不出兩個時辰已到杞縣境內。杞縣乃地靈人傑之地,商代賢相伊尹、漢朝謀士酈食其皆成長於此。薛天傲與楚暗雪下馬進城,皆覺腹中饑餓,便來到路邊一小餐館中。店小二大聲招呼二人坐下,並熱情地推薦本地特產。薛天傲與楚暗雪要了四斤牛肉,點了幾道小菜,欲填飽肚子再行趕路。楚暗雪道:“聖劍盟便是在此縣境內,我們不妨稍加打聽。”薛天傲頷首,拉住小二,笑道:“小哥可知聖劍盟如何走?”小二將白巾搭上肩頭,笑道:“就在南門的月池山上,二位客官也要去聖劍盟麼?”楚暗雪奇道:“難道除我二人之外,還有人要去那兒?”小二道:“二位還不知道麼?這些天來江湖上眾多英雄都來到了本縣,要參加兩月後的奪劍大會。”
薛、楚二人不由得驚道:“奪劍大會?奪的劍莫不是軒轅夏禹劍?”小二撓了撓頭道:“如此多英雄前來奪一把劍,想必是把好劍,劍的名兒小的卻委地不知了。”他憨笑一聲,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薛天傲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奪的劍是軒轅夏禹劍,這可真是奇怪,怎麼天下人會去聖劍盟奪劍,這把劍不是已經被那個宇文淝水奪去了嗎?楚暗雪呷了口茶道:“整件事就是一條鎖鏈環環相扣,我們必須從中找出一個突破口,不然便是盲人摸象。”薛天傲頷首道:“不錯,首先是汴京的幾個案子,我總覺得和奪劍的事有關聯,爹爹正是在藍田三傑死後才有了南遷的想法……”他說著,突覺身後殺氣重重,轉身向館外望去,卻見炎聖正撒開雙腿,穿梭於人群中,卻是朝著茶館奔來。
薛、楚二人大叫不妙,薛天傲略一思索道:“暗雪,你快去聖劍盟,我武藝在你之上,留下來攔住他。”楚暗雪連連搖頭:“要走一起走,兄弟本該同生共死。”薛天傲厲聲道:“留下我們都得死,隻有你走了,才有報仇的希望!”楚暗雪從來沒看到過薛天傲如此認真的眼神,眼眶一濕,頭也不回朝茶館後門逃了出去。
薛天傲看楚暗雪出後門遠去,又見除炎聖外並無其他追兵,心中大石落下,頓覺一身釋然,不覺炎聖已至麵前。聖炎怒目直瞪著他道:“怎麼就你一人,那個小子呢?”薛天傲怕他發現楚暗雪蹤跡,二話不說,縱身躍出餐館,向與楚暗雪的相反路線逃去,炎聖哼一聲追趕上去,心中暗暗吃驚:“這小子的輕功倒是不賴。”
兩人腳力旗鼓相當,一前一後進入一片密林,林中古樹參天,萬木爭榮,奇花異草遍地皆是。薛天傲估摸暗雪已逃遠,便收住腳步,對著身後炎聖搶攻一掌。炎聖並非等閑之輩,疾走中仍身形一晃,避過掌風,雙掌畫圓挾帶“焰舞功”反擊而來。薛天傲使出乾端坤倪功第一十四式“撥雲見天”,雙手向外一撥,欲格開炎聖掌力,奈何他的內力與炎聖還差甚遠,這一掌僅僅將其掌風帶偏半尺,火勁擦著衣角擊中了身旁一棵大樹,直震得那參天古木樹皮飛濺。炎聖一驚道:“小子居然會用南俠燕征南的‘乾端坤倪功’!”
薛天傲遭遇驚險,冷汗直流,忖道:“我的乾端坤倪竟如此不濟了麼?”心一沉,一招“萬物雙相”,左右開弓,拳爪並進襲來。炎聖步伐一撤,雙掌再出,迎上天傲的一拳一爪。四手相觸,天傲隻覺大力湧至,震得他虎口流血,飛出一丈之遠,撞在一棵衰敗古樹之上,痛徹心肺,但他不屈站起,眼瞧林中撞撞樹影,心生一計,不再硬攻,施展開身法與炎聖周旋起來。
比起輕功,炎聖占不到太大便宜,兩條人影穿梭於樹林之中,任誰都無法擺脫對手。薛天傲忖道:“我以輕功與他周旋,待他心煩氣躁出手抓我,必會露出破綻,那時我將乾端坤倪功三十六式一股腦兒打出,也許有一線生機。”炎聖似乎瞧出天傲心思,隻是跟在天傲身後三步處,並不進攻。時間一長,天傲體力不支,竟被樹旁藤條拌了個趔趄,摔倒在地。
天傲心知今日難逃一死,但想到暗雪脫離了危險,心中不悲反喜:“嚴公律,老子來陰曹地府與你算賬了。”他身心釋然,再無牽掛,心無旁騖,見炎聖走將上來,索性閉上雙眼,一時間,竟覺胸中無限暢快,仿佛軀體飄上了九霄雲天,與日月同輝,和天地同在。
薛天傲覺炎聖正抓向自己天靈,也不躲閃,便聽“哧”地一聲,炎聖五指竟被天傲頭頂死死吸住,掙脫不得。炎聖大驚失色道:“不可能,不可能,難道他竟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天人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