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罵危害匪淺!這與我在阿裏的一個縣十年沒查辦過一宗治安案件,成為極其鮮明的比照。在那遙遠寧靜的草原上,也可能是人跡罕至,人煙稀少,人與人總是那樣親密友愛,和諧共處,友好睦鄰,共同享受著升平盛世的太平日子。我從來沒見,也沒聽說過,有那個牧民在罵人的事,在罵人的語言。同誌之間、鄰裏之間、家庭成員間,有時也會有矛盾,鬧不團結,發生糾紛爭爭吵吵倒是常有的。但不會對罵,不會惡語傷人,不會相互惡意攻擊,更不至於無中生有陷害誣蔑、誹謗侮辱他人。那種極其不盡情理荒誕不經,而又缺乏理智荒淫無恥的下流低俗語言很難見到。更不要說那些粗暴野蠻的扯潑撒野,對手剝皮,械鬥拚命,那是絕對沒有的事。問及罵人的語言,牧民說,對惡人壞人就說他,“你是個狗,是個刁猴兒啊!”最多說,“你吃屎巴巴去!”這就是最粗魯最重的罵人話。
草原牧民誠實憨厚,說話做事講求實事求是,心直口快,好說公道。他們個個心地純潔善良,待人誠懇熱情,富於同情心,樂於助人,一人有事必是大夥幫忙。人與人之間很有親和力,相互尊重,合作友好,無欺無詐;講團結,講禮貌,講信義。對人說起話來和顏悅色,輕聲細語,語調謙和客氣,讓對方總有一種美好的親切感,初次見麵也讓人以為是在和知心故友講話呢!老子對兒女也從不用高喉嚨大嗓門,更不會發脾氣,總是眉開眼笑顯得那樣親切溫和。
牧人遇事總是與人在商量那樣的口氣,嘴裏連聲不斷地在說,“咕嘰、咕嘰”,請你求你。他們答應別人的事也是滿口應承,不停點的“啦索!索啦索!”感激道歉的話、尊敬尊重的稱呼和那些關愛他人的問候語,時時刻刻可聞可見,那都是口頭禪。與他們相處人很放心,感覺輕鬆愉快。你說,和這些同胞在一起,像是兄弟姐妹一樣親密無間,還能有多少矛質產生?又會有多少消除不了的隔閡需要罵人,或者是以老拳相向!
罵是落後,是野蠻和愚昧,是淫穢的精神汙染。關內和邊疆兩相比較,盡管藏北荒原偏遠,生產力水平低下,物質十分匱乏,牧民的精神生活卻很富有。中國以幾千年的文明,證實了華夏種族是人類最早擺脫洪荒、屏棄了野蠻的龍的傳人,成為世界文明的種子。國罵實在是殘留在人們身後沒有蛻化幹淨的“猴子尾巴”,還在經曆著人類之初的原始、肮髒、醜陋和茹毛飲血般的磨難!
國罵當伐,不是國粹是禍水!罵是對文明禮貌的挑釁宣戰,是禽獸的無知無恥。而打人行凶更是對文明禮貌的生殺砍伐,是屬強盜行徑!遙想天涯那一方文明淨土,我思戀企盼著人類靈魂純真純情的自然回歸。
(刊於《安康文學》2007年第二期)
三十四 金色的高原
金秋。隻有高原大地才配有這種壯麗輝煌!
藏北之秋有其獨具的風采神韻。天工畫師超凡脫俗的大手筆,大氣磅礴的氣派,基本上隻用了三種顏色,就把個“淡妝濃抹”的草原秋景秋色勾畫描繪得淋漓盡致、完完美美。那瓦藍的天,金色的地,銀白的山,真個是天衣無縫,樣樣綺麗妖嬈,處處引人入勝!
高原之秋,透澈的天體,亮麗明淨,碧青若洗,愈顯其博大高深莫測。偶爾有一片一團白棉花似的浮雲悠悠從上麵飄過,都像是在精密、柔軟、細膩滑手的藍色軟緞做成的天幕上,特意綴上了潔而美的花色圖案。此時間,如詩若畫的大地,富麗堂皇,雄渾壯美,更加深遠遼闊。這山這水這風光,豔麗多姿,醒目悅心,像是用鮮豔貴重的金絲絨裁剪做成無邊無沿的地毯,覆蓋或是鋪展在延宕跌落起伏綿亙的世界屋脊之上。看那些遊走不定的牛羊、座座帳房,竟像誰有意無意間將一把把珍珠朝床單上撒落。四周圍有白衣天使般冰清玉潔的雪山冰峰靜靜地佇候,那居然就是砣砣白銀、個個美玉堆放在金箔延展開來的天地間,在燦爛的秋日陽光下熠熠生輝,閃耀著晶瑩的銀光。來在這裏,你會誤以為這是到了天堂良苑,哪裏能忍馬蹄在潔美上踐過!在一片萬古不變的靜謐中,默默無聲裏,你會感到天地無言而偉大;在肅穆壯重的天地麵前,自己渺小到僅是隻螞蟻,汙濁得像隻臭蟲,肅然間五體投地,要趴在地上長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