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穆桓從張家灣回來了,才一到得自家府內,回瑞庭院匆匆洗漱換過衣裳,便迫不及待跑到穆蕾的小院中詢問起來:“小陶前幾日來咱們家……可曾受了什麼委屈沒有?”
穆蕾既是早猜到自家哥哥這麼火急火燎的連規矩都不顧了、就這麼跑來後宅是為了什麼,也就不瞞著他,不過神情還是有些不爽快:“我說四哥你也太小看母親和我了吧?有我們幫你盯著,還能叫陶姐兒吃了虧不成?陶姐兒雖好,四哥你也不能做那種有了媳婦忘了娘的事兒吧!”
“再說了,這個媳婦既然是你自己選的,你能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麼?她不給旁人吃虧就是好的了!”
“還有還有,你個大老爺們家,總盯著後院做什麼,後院可是女人家的天下,陶姐兒還沒進門,你就這麼不放心……難不成往後還能不辦差了,就在後院天天盯著?”
穆蕾雖然不客氣,穆桓卻全然不生氣,他隻要知道陶然全身而退就成了!因此他連連給他妹子鞠躬道歉:“是我的不對,是我的不對,有你和娘在,我的確應該很放心。”
話是這麼講,其實還是流露了他真實的想法。他之前畢竟離家很多年,對家中之事不夠了解,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卻又是走馬上任後便不曾閑著,這後宅到底有多大改變,他又哪裏知道?
穆蕾想到這兒便諒解了他,外加上她哥哥也給她賠了禮,她也就不再板著臉,笑吟吟的請穆桓坐下說話:“四哥這陣子忙得緊,今兒好不容易抽出空閑來,你就坐下聽我說幾句話,也省得你往後辦著差還擔心家裏。等咱們倆說完話,你也好去給娘報個平安不是?”
穆桓聞言便順從的坐了下來,又捧過丫頭們端來的茶盞,細心聆聽起穆蕾的話來。待聽得祖父要將太夫人送到承德的莊子上養病去,可能不日就要啟程,三叔夫婦竟也破天荒的沒攔著,他慣常都半眯著的眼睛立刻瞪大了:“這是什麼緣故?”
祖父常告訴他說,學武之人絕不能將眼睛中的光芒與鋒利隨便顯露給外人看,否則到了要發威的時候,別人早都習慣了,便不會屈服於淩厲的目光下。他最近幾年才學會將目光收放自如,如今卻到底沒忍住。
畢竟妹妹帶給他的這個消息太過震撼了!太夫人在這個後宅裏隻手遮天了多少年,娘和妹妹們也在太夫人手裏吃了無數的虧,如今……如今太夫人竟然不戰而敗?
“四哥總該知道一句老話,叫自作孽不可活。過去太夫人屢屢欺負咱們,咱們也不是還不了手,隻是全看在一個孝字上,隻要不傷筋動骨的也就由她去了。可這並不代表祖父沒瞧在眼裏,祖父這肯定是給她一筆一筆記著呢。”穆蕾幸災樂禍道。
“記到現如今,祖父那本小賬恐怕也記滿了,祖父也不耐煩了,送她到承德頤養天年去,反是給她的最好出路了,否則她哪一日又多做了什麼,祖父有可能就忍無可忍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