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潮濕的牢房中,到處散發著陰晦之氣,惡心的味道雖然惡臭難聞,對於淩雲說,卻並沒有那麼誇張。
想起以前她剛出道那會兒,比這惡劣百倍的環境她都經曆過很多次,為了帶領自己手裏的一班兄弟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她一直過著在刀尖上添血的生活,甚至在為了打掉一個一直欺淩自己兄弟的那個黑幫,三九寒天在大糞池中站了一夜,最後行刺那個有著特別嗜好的黑幫頭目,因為那個黑幫頭目一直有個習慣,一早要去那種沒有化糞池的簡陋茅廁中出一次恭,多年不變,百密一疏,戒備森嚴的他絕對沒有想到,有人會為了兄弟,躲在大糞中結束了他的命。
她早就習慣了這種惡劣的環境。
被碗口粗的木樁阻隔起,僅挨著她對麵牢房裏的李秋楓可沒她這麼好受。
他雖然很小的時候也吃了不少苦,可後來的多年,在太子府的生活可謂養尊處優,除了幫太子處理一些文件,甚至爾虞我詐都不曾經曆過,比起太子的用盡心機,未雨綢繆,他倒是安逸的多。
如今,在這種環境中,他被刺鼻的腐屍惡臭刺激的鼻涕眼淚一大把,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切!”淩雲看他可憐的樣子,實在忍不住,一聲輕蔑的嗤笑,“這就受不了啦?還是不是男人,看你可憐樣告訴你一個訣竅吧,你雙手不要緊捂住鼻子,這樣沒用,你把地上的泥巴拿一些起來塗在鼻翼下麵和嘴巴中間的地方,這樣就不會聞到任何氣味了。”灰暗的火把晃動的火光下,她誠懇的對他說道,一臉認真。
“真的假的?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有這種事情?”李秋楓飽讀詩書,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這樣的蹊蹺事,側坐著身子,眯起眼睛仔細的看看她後,靜雅如風的深邃雙眸中淡出一絲難解的異彩,他彎下身從身畔潮濕的地上摸起一塊汙泥塗在鼻翼下。
一股更惡劣的臭味鑽進鼻中。
“哇——”的一陣劇烈嘔吐,他臉色一怔後猛然慘白,整個腦袋埋在雙腿間大吐起。
“哈哈,哈哈——還有這麼傻的人,為什麼我說什麼你都會信呢?我被騙過這麼多次難道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哈哈——呆瓜!”淩雲笑噴,她一次次戲弄他,他一次次上當,讓她感覺他憨傻的可愛。
“咳咳——”他艱難的吐完,癡癡的目光看著她笑靨如花,靜靜的聽著陰暗的光線下她舒心的笑意,儒雅文靜的唇角勾起愜意的淺笑。
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戲弄他,一次次的邂逅,一次次的被她戲弄,每次聽見她得手後舒心的大笑,他漸漸沉迷,不知不覺已經迷戀上她的這種敞開心扉的笑,他剛剛早已經懷疑起她話中的真實,可他還是這麼做了,像是隻為這期待中的一陣舒心笑聲。
“嗬嗬——”癡凝的目光傻傻的凝視,跟隨著她的笑聲,他不知不覺癡癡一笑,儒雅的氣息中,朦朧的眼眸中是迷離的憨傻。
“看你的呆瓜!被人騙還笑。”她舒心大笑,聽見身邊的木柵欄旁邊嗬笑起,順手伸出手指戳了下他的腦門,坐在地上繼續笑的直不起腰。
“隻要你喜歡,我會一直呆下去。”他輕聲呢喃,話音極小,淹沒在她的笑聲中。
守監的士兵詫異的目光掃了過來,看過進來監牢中痛哭流淚,絕望中嚎啕大哭,甚至尋死覓活的,倒是沒見過在監牢裏還能笑的這樣愜意舒心的!真是羨煞旁人的心態。他們的目光中清晰的表達著這樣的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