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磬芳園屋內燈火通明,蕭冷,歐陽靈兒在春意盎然中交融,嚶嚀低吟。
屋外,淩雲和歐陽暉相視一望,彼此心知肚明,各自微微一笑,目光搖曳中有著一絲難覓的不適。
“嗬嗬,難得,難得有機會看見這雪後的夜景,哇!你看——今夜的月亮好亮,好圓哦,我們,我們出去看看吧。”淩雲擰頭瞄間門外的月色闖過門框,灑滿了門口的一地越熒光,微有驚奇般的提高嗓音提示著,悄悄隱去她臉頰微熱泛出的一絲紅暈,悄悄避開歐陽暉的視線。
屋內難耐的氣氛實在不適合孤男寡女長時間的呆在一起,就算性冷淡的人,這麼待下去也會待出問題,悄悄咽咽微有幹澀的喉嚨,她走出大門外,在院裏中走遠了一些。
“是啊,一年十二度圓缺,能有幾多時少年,恰逢雪景,更是難得難得的夜色美景,難得的夜晚。”懶得動絕色佳人相伴身邊,這句話到了嘴邊,他又悄悄的咽了下去,他知道,她不是幾句甜言蜜語能獲得的女子,說了不該說的話,隻能是把她推的更遠。
歐陽暉會意般深眸含笑,背手緊跟她身後走出房間,更深露重,本應寒意襲人,她卻沒有一丁點的寒意,有些微熱,涼風陣陣吹送在熱乎乎的臉頰邊,是愜意的舒適,是爽快到極點的暢快淋漓。
展開雙臂,閉上眼睛,凝立傾聽著靜謐夜色風的聲音,仿佛自也變成了一陣清風,飛舞在銀裝素裹的潔白世界,和溫和如水的月光融合到了一起。
踏足無人走過的雪地上,他腳下“吱吱”的響聲喚醒她兒時的童趣,豁然睜開卷長望去的睫簾下晶瑩剔透的眼睛,水霧飄散的眸中鬼魅的精光一閃,她低頭抿嘴一笑。
迅速的低下身子,白皙小巧的無骨小手一個海底撈月,劃過玉膚般剔透的雪地裏,手中抓起了一把軟綿綿的雪花,順手微微用力,捏緊成圓球握在手中。
“小心手雷。”她一聲驚喊,飛快的轉身飛擲,飄逸多姿的淡色裙擺在雪地中炫出一朵盛開的花朵,月色下,飄逸出塵的花朵灑滿了銀光,迷惑中閃爍,像是瑤池中,正在翩翩起舞的仙女,不慎踏足了人間的世界。
歐陽暉看的正癡,猛然間聽見她說了一句什麼,如夢初醒,來不及更過的反應,眼看著一個不明物體飛向他,倉促間側身避開,可還是慢了半分,冰冷的雪球劃過他不知不覺中早已微熱的俊秀臉龐,舒心愜意的涼意前所未有的舒暢。
她看著他一臉的意外,凝滯的神情中透出又怒又笑的可愛,像是月宮中走出天使,活生生的呈現在眼前。
她微微一怔,玩味的感覺湧上心頭,再次撿起雪球,扔向尚未回神的他。
知道是雪球,他也不再避開,臉上佯裝出來的怒氣中努力隱忍著笑。
“好啊,膽子不小,居然敢行刺本宮,看我抓住你給你怎麼的懲罰。”他隱忍笑意的怒言,用寬闊的胸膛有意的擋住飛來的雪球,每次中招,都會意外的做出各種“痛苦”的表情,加快的腳步中,他終於隱忍不住的大聲笑出聲音來,大步追了上去,一剛一柔,兩種和在一起的歡心笑聲,在寧靜的夜空中飄忽到很遠,很遠的天際徜徉。
“哈哈,哈哈,看你,看你的醜樣子,整個一個大猩猩,長臂猴,看看,看,不如找個鏡子來給你照照——”淩雲一邊跑一邊被他的奇怪動作逗的忍不住的哈哈笑,不停的奔跑中,不時的扔出新的雪球——
她的笑讓他眷戀,他心中有了不忍,殷切的希望她能夠笑的更久一點,悄悄放慢腳步,緊跟在她身後不離不棄。
“是麼,大猩猩來了,大猩猩來抓你來了,小心哦,千萬不能被抓住呀,大猩猩會吃人的,會骨頭也不剩的吃掉你的哦。”他從未有過的放鬆,一改往日的謹慎緊繃的情緒,享受起連他小時候也不敢去妄自享受的自由歡暢,宮中的束縛規矩,他太子的身份尊威,在這一刻,他似乎從意識中剔除了,他隻有無比開心的輕鬆,從來沒有感覺到過的舒適。
如果這一刻能夠長遠,我願意放棄江山,放棄一切,隻為你能永遠的如此開心暢快的笑。
一種讓他意外的奇怪的念頭忽然在他的腦海中響邊,他猛然驚悚,凝住腳步,定眼看著笑靨燦爛的她聖潔猶如天山雪蓮,歡快像是翱翔天空,無憂無慮的飛鳥,她的美是透出內心毫無瑕疵的這片飛雪,是可以帶著人的心飛翔在雲朵中的那種微妙感覺。
微凝的腳步靜靜的看去,他看她走遠,他心頭一驚,他害怕這種她遠去的感覺,像是心也跟隨著她的腳步飛快的離去,靈魂跟隨著他的腳步遠去失去了活力,接近枯竭的恐懼,深深壓迫著他,讓他有了快窒息的危險意識越來越濃。
猛然加快的腳步,追了上去,圈住的大手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裏,像是要揉進身子裏般的力度,像是永遠也不遠再放開的深。
“不要離開我,答應我不要離開我,永遠不要,我需要你,迫切的需要你,從身子到內心,無時無刻,無聲無息,沒個地方都需要你,需要你,不要離開我!”他嘶啞的嗓音響在他用盡力度的聲音中,雙手微微顫抖著,害怕的感覺在身子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