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要這麼說?她不是答應要嫁給他了麼?難道她反悔了?李秋楓心中不安,靜雅的眸中疑惑一閃而過。
“朋友好,朋友好,進來坐吧,這裏有些供奉過的果品,秋楓,你去洗洗幹淨,拿來一起吃吧,有娘在這裏陪著這位姑娘就行了。”秋楓娘一直緊握住淩雲的手沒放過,遞過去一個眼神,支開了李秋楓,想單獨和淩雲說說話。
“是的,娘,孩兒這就去。”李秋楓拿著供桌上的果品走開,娘今天好奇怪,平時很少說話的幾天怎麼會老是拉住小雲不放手,一直說個不停。
“嗬嗬,大娘,叫我小雲吧,秋楓一直這麼叫我的。”拉著秋楓娘的手坐下,淩雲心中奇怪。
這秋楓娘也真是的,這麼看她這個外人比看她自己的兒子還親切,忽然間她明白了,老人家是想看看她的媳婦,兒子大了,總是希望他能夠成個家有個伴,老人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關係,隻是她不願意說,老人識趣的也沒有點破。
“小雲,好聽的名字,孩子,有空常來玩,大娘這裏很清靜,有佛祖庇佑,想安靜的時候就來陪大娘坐一會,可以嗎?”老人滿懷期待的目光不容拒絕,她微微點頭,被看穿的尷尬目光四處躲閃,看見他們帶來的禮物,忽然想起來昨夜,她陪著李秋楓一起做出來的那個葫蘆絲還在她的身上。
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發現,原本好心的來看看老人家而已,卻弄的自己渾身的尷尬,她拿出了那隻新做出來的葫蘆絲。
“大娘,你看,這是秋楓昨天連夜做出來的,送給您,他說,您最喜歡這東西了。”淩雲拿出小巧玲瓏的葫蘆絲拿在手,遞給了秋楓娘。
莞爾一笑,她看見她手裏的東西抿嘴笑了出來。
“孩子,還是你留著吧,這東西按照我們族人的規矩,隻有男孩子給心愛的女孩子才會送,算是定情物,這小巧的葫蘆絲適合女孩子吹奏,男孩子會在一邊跳棋青澀的舞蹈,我們叫它琴瑟和鳴,女孩子的情,男孩子的澀,一起演奏的美麗愛情。
“啊——”真是奇怪的民族,不是男孩子奏樂,女孩子跳舞麼?他們怎麼會倒了過來,不管,也管不著,可這手裏的東西,現在改怎麼辦,淩雲臉上的紅暈散開,更加不安起來。
年輕人在一起說說笑笑倒是沒什麼,這在老人家麵前,她怎麼好意思放開,畢竟是新媳婦見公婆,第一次有這樣的經曆。
“大娘,那我,我先留著吧,等秋楓回來還給他,我看,另一個人住在這裏太孤單了,要不,我給您送幾個丫頭來陪你。”她紅著臉轉移了話題,默默的看了看四周的環境。
簡單的屋子裏,除了一尊玉佛擺在佛龕上,就剩下幾件簡單的生活家居,日子實在是清貧。
“不用了,皇上常來看我,他總是說要派人來照顧我,我也拒絕了,我老婆子喜歡清靜,一個人挺好的,姑娘要是記掛,常和楓兒一起來看看我,就行了——”秋楓娘說話間起身拿起幾根檀香點上,跪在佛龕麵前,換去了已經燒完的那幾根。
淩雲順著她的動向漫不經心的望去,目光猛然一亮,聚集在她膝下的那塊繡花蒲團上麵喜出望外。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部分功夫,那蒲團上麵的繡花圖案竟然是她胸前那隻項鏈上吊墜的形狀。
“大娘,這,這蒲團的繡花——”她走近她身邊,靜靜的問,她不想因為她的情緒波動影響到她的清修之心。
看著她手指的蒲團,秋楓娘微有深意的目光看了一眼淩雲,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之後,她麵對佛像雙手合十擺了擺。
“也許這都是緣份啦。”她是秋楓帶來的女孩子,看得出來,秋楓是看上這姑娘了,既然這樣,這個故事說給她聽也不算背棄族人的規矩。
“姑娘,你一樣就看見的這個圖案是我們伊洛族的標誌,隻有我們伊洛族的人才知道她的秘密,外人看來,就是一副美麗的花型,對於我們伊洛族的人來說,它是我們祖先傳下來的淒美的愛情象征。
愛情?這麼說,山洞裏的那個女人可能就是伊洛族的祖先,那麼,她的故事一定沒有結束,因為她說,她一直在等那個男人回去,卻一直沒有看見他。
那麼說,這一切都是真的,不管死活,她既然答應了人家,就應該給人家弄清楚原因,也好給那個女人一個交代,讓她安息。
無盡的等待是痛苦的根源,有時候,比背叛給人的是更大的傷害,她不想看見一個癡情女子傷心的淚。
“大娘,淒美的愛情一定有故事傳下來吧?您給我說說可以麼?”淩雲跪在秋楓娘的身邊,對著佛像拜了拜,扶起老人坐回旁邊的凳子上。
“本來呢,是不可以的,可是,你現在也算一腳跨進來我們伊洛族的門檻,大娘就告訴你這個從不外傳的故事。”老人緊握住淩雲的手,要把她心中最重要的秘密告訴她。
門外捧著洗淨的供果走來的李秋楓聽見屋裏的兩個人聊的正歡,娘很少說的這麼開心的,讓他們再說一會吧,他靜靜的走下了台階,獨自欣賞起滿園的春光無限。
“大娘——你,說吧。”淩雲不好否認她的話,她很想聽她說的故事,幫助那個癡情的女人一把,她靜靜的聽了下去。
伊洛族的祖先原先生活在一個美麗夢境般的城池中,城中有一位英俊非凡的城主領導著,城民安居樂業,一直的幸福的生活著。城主有一位天仙般美麗的妻子,溫柔賢惠,他們相親相愛,一直生活在一起。
可是忽然有一天,城主美麗的妻子忽然看著城主哭了。
“親愛的,我懷孕了,怎麼辦?”城主妻子可憐楚楚的淚眸中染盡幽怨,看著城主抽泣著。
緊摟住愛妻,年輕的城主笑靨如花。
“我可愛美麗,世間絕無僅有的妻,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大的好消息,可是,你應該高興才是,你為什麼要哭呢!”城主吻著他妻子臉上的淚,無盡的幸福洋溢在俊美不凡的臉上,看著妻子的,心痛不已。
“對不起,親愛的,我有一個秘密一直沒有告訴你,我不是人,我是天上的仙女,仙明確規定,人仙不可結合,我一直用仙術隱藏著身上的仙氣,現在我懷孕了,也就意味著我會被發現,會被懲罰,會離開你了——”城主妻子話沒說完,早已泣不成聲。
猶如驚天霹靂,城主知道妻子非常的愛他,他也深愛著妻子,他們寧願死,也不可能會分開的。
“不,不,親愛的,我是永遠也不會和你分開的,你不用擔心,把一切煩惱都交給我吧,我是男人,有責任讓自己的女人幸福快樂,我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遠去的,放心吧。”城主緊緊擁住她的妻子,拔出手中的劍,他要時刻準備著和比他強大千倍百倍的天神們戰鬥,他就算死,也不能讓他們帶走他的妻子孩子。
城主連夜命令手下的人在一百座山中挖出了一百個山洞,把妻子藏在了其中的一個洞中。
山頂的茂密樹林掩蓋住了城主妻子身上的仙氣,保住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可是,城主,和他衷心不二的城民們,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和強大的天神浴血奮戰,一直到最後一個人血液流盡,倒下去。
滿城的鮮血,彙聚成河,染紅了整座城池的土地,天神們,卻始終沒有找到城主妻子的影子。
伊洛族的人,都是城主的後裔,有著仙根的一族,可以自然的終老病死,卻不會因為意外傷勢而失去生命。
淩雲聽到這裏,總算明白了一切,還以為李秋楓是因為被她吻醒的,照他娘說的事情來看,就算她不吻他,到時候,他也會自己醒過來的,他原本就是仙凡結合的身子來源,有這種自我修複的強大功能。
“大娘,你是說,當年的那個城主已經死了?那麼,就是找不到他了,能找到他的屍骨麼?”想起女人的托付,她有些遺憾,滿城的人都死了,就算找到那座城池的廢墟,想要找出城主的屍骨恐怕也不大可能。
青川娘看她這麼問,微微一怔,微凝片刻,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城主的妻子一年後帶著孩子回到廢墟中的城中,他找遍了所有的角落,也沒有看見城主的屍骨,她親手埋葬了所有的城民,帶著孩子回到了她生下孩子的那個山洞。
因為她記得,城主臨走的時候叮囑她。
“親愛的,不要離開這裏,等我,等我,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她把孩子帶大,把孩子送出了山洞,找了一塊平靜的土地教給他生活,以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那孩子就是伊洛族的祖先,生活在你這裏很遠的一個美麗富足的地方,那裏就是秋楓的家鄉。
淩雲不知道秋楓娘當年為什麼會帶著孩子一個人遠走他鄉,卻從她滿懷的思念麵容中,暗藏的痛心悲戚看得出來,那是她一段不願去回憶的傷,不想讓老人傷心,她自然的繞過了這個問題。
“大娘,確實是很淒美的故事,我知道,城主的妻子一直沒有忘記城主的承諾,我祈禱,她的等待會不會有個圓滿的結局。”
“是啊,這樣子,對我們的族人也算有個安慰。”秋楓娘緊緊地說著話,說完一,跪在佛像麵前拜了拜。
“大,既然是這樣子,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你也許會認得。”淩雲說話間把脖子上的項鏈遞給了秋楓娘。
看到五星形狀的掛件,五個角上,閃爍著五顆閃耀的寶石,那是伊洛族一直朝拜著的石碑上的樣子,秋楓娘激動雙手托住那掛件,舉過頭頂跪在門口拜了又拜。
“孩子,這是我們伊洛族的聖物啊,他是當年城主送給他妻子的定情信物,他飽含,見證著他們之間的所有愛,也是伊洛族緬懷的真情象征,孩子,你在哪裏得到它的?”秋楓娘激動地熱淚盈眶,顫抖的手捧住五星吊,情緒失控的問著淩雲。
“我想,我見過您說的那位城主妻子,她交給了我這個,說要我幫她找回她的丈夫。我不知道該去哪裏可以找到他,一直有些過意不去。”
淩雲的話讓秋楓娘驚奇,多年的信奉,讓她對她的話深信不疑,看著淩雲眉頭微蹙的清愁,她認真的想了想,說出了她的建議。
“姑娘,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可能會找到城主的消息,那個地方叫,登天梯,山勢極其的陡峭巍峨,步步驚險,這麼多年以來,伊洛族地方人一直流傳說,城主的身子雖然死了,可是他的信念靈魂一直沒有死,他在登天梯上修煉,那個地方聚集了天地之氣,八卦五行之心,傳言會修煉出極其強大的力量巔峰,隻是,那個地方太危險,沒有人可以上去那個地方的。”秋楓娘哀怨的說道,話音未盡,褶皺如菊的臉上已經露出一絲悔意。
幹嘛和這丫頭說這個,看樣子這丫頭就是個倔脾氣,讓她知道了這個,她要是去冒險該怎麼辦?
看出老人的擔心,淩雲淡淡一笑,扶住老人的肩膀。
“大娘,您放心吧,我不會輕易的去登天梯的。”我會做好一切有利的準備再去那裏。
後麵的話,她自然是沒有說出來,看著老人放心的笑,她總算輕輕鬆下一口氣。
在庵堂中吃過飯,又和秋楓娘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家常,淩雲和李秋楓離開了皇宮走在回百花過的路上,熱鬧的街市上一篇繁榮,誰也沒有大難即將來臨的危機念頭,淩雲多麼希望她什麼也不知道,隻是快樂的生活在他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