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衣房外,一道纖柔的身影不知立了多久,嘴角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
意心微房。“娘娘,咱們走吧。”眼看著薛明心與春姑姑二人遠去,喜兒忍不住小聲道。
這纖柔的身影正是和妃,從皇上帶了一個女人回宮那日開始,她便想方設法想知道那人是誰。奈何,自從她進了養心殿,便再為踏出半步。
讓她查無可查,即便心中有了猜測,也無法證實。
直到今日浣衣房的宮婢們與別宮宮女談笑間提及到一個叫百煙的女子時,她心中已有了計較。於是帶著喜兒特地來證實一番,雖隻遠遠的看了一眼,她敢保證,絕對就是江沉煙。
沒想到,她竟然再次回宮,還被皇上遣入了浣衣房,這些對她和妃來說,未免不是一件開心事。
她看了一眼薛明心離去的方向,嘴角微翹,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養心殿內,洛擎蒼剛下了早朝,正在批閱奏折。可是剛剛看了三行,便停下了目光,口中淡淡道:“她如何?”
趙德全奉了茶,弓著身子低聲道:“據奴才所知,姑娘過的並不好。昨日剛去便被罰洗了一天衣裳,今早又因為她的寵物雲兒偷吃了掌事姑姑的酥餅,又招來責罰,皇上下早朝前,奴才見明心郡主朝著浣衣房去了….”
話到最後,趙德全忽然住了口,隻看著洛擎蒼漸變的臉色。
才去浣衣房不過兩日,便兩日被罰,這個女人,果然是到哪都不安分的主。
眉頭微皺,他的神情雖冷,可細看,還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皇上這是在擔心她。趙德全看在眼裏,嘴上可不敢說,隻靜靜候著。
“薛明心進宮了?”沉默片刻,他忽然放下手中奏折,語調更冷。
趙德全點頭道:“一大早便被春姑姑接進了宮。”
眼中劃過濃濃不耐,他嘴角卻不自覺的上浮,是冷漠的弧度:“你說她去了浣衣房?”
“是,進去了好一陣,此刻應該已經出來了。不過,奴才聽說,郡主在浣衣房時,裏麵傳了爭吵聲。”
“哦?”語調微微拉長,洛擎蒼俊美的臉上帶了戲謔的笑。
話音剛落下,殿外便傳來了那出穀黃鸝一般清脆的聲音:“擎蒼哥哥,擎蒼哥哥,明心來看您了…”
“郡主,皇上正在批閱奏折,沒有傳召不得入內啊。”守門太監慌忙要攔,卻哪裏攔得住薛明心,隻能急急的跟在她身後。
正殿龍椅上,洛擎蒼正襟危坐,俊朗無匹的臉上蒙著淡淡寒意,那一雙亙古不變的淡漠眸中劃過不耐,看著那一身鮮亮的鵝黃,眉頭微微蹙了些許。
“皇上,奴才攔不住郡主….”守門太監進門便跪下告罪,洛擎蒼淡淡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薛明心從進殿內一眼見到高高在上的洛擎蒼,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一樣站在原地,傻愣愣的看著他,雙目一眨不眨。
趙德全幹咳一聲,上前行禮道:“奴才給郡主請安。”
薛明心恍若未聞,隻愣愣的看著洛擎蒼,嘴角的笑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幾年不見,擎蒼哥哥的變化好大,比當初,還要俊朗,還要迷人。
腦海裏忽然響起太後之前傳話讓她進宮選秀之言,她麵頰便悄然泛了紅暈。
如果能做擎蒼哥哥的女人,她該有多幸福。
洛擎蒼不知她心中正轉變著千百個想法,隻覺得十分不喜她這樣火辣的眼神,沉默片刻後冷聲道:“你找朕,可是有事?”
似乎被他語氣中的冷漠嚇了一跳,薛明心恍然驚醒,臉上紅暈更濃,她甚至忘了行禮,隻扁著嘴道:“明心被人欺負了,要找擎蒼哥哥做主呢。”
“哦?”眉頭一挑,洛擎蒼隨意道:“什麼人敢欺負郡主,你且說說。”
薛明心臉上帶著委屈,洋洋灑灑添油加醋把剛才發生在浣衣房的事說了一遍,一邊說還一邊佯裝哭泣抹淚,那模樣好笑亦可愛。
可是洛擎蒼卻絲毫不為所動,聽完之後,隻淡淡道:“那你想如何?”
薛明心皺著鼻頭想了想,惡狠狠道:“打她一百大板,然後丟入天牢。”她說著,見洛擎蒼麵色不太好看,又改口道:“要不,五十大板也行,總之,不能那麼便宜了她。”
“別去招惹她。”洛擎蒼冷冷接口,那話語聽的薛明心一愣,她不解的看著洛擎蒼,心裏莫名的就添了酸意,好半晌之後,不滿道:“擎蒼哥哥偏袒一個賤婢,不公平。”
說完,她小跑著出了養心殿。
洛擎蒼淡淡看了一眼,又拿起手中奏折,似乎什麼都未發生。
養心殿外,薛明心受了委屈,正要往慈安殿去,剛走出沒多遠,便迎麵撞見了和妃。
“這不是明心郡主麼,幾年不見,都長成大姑娘了。”和妃臉上掛著柔柔笑意,親昵的拉住薛明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