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璧宮正廳內,江沉煙眼中帶著些許不悅,嘴角勉強掛著笑,看著安克木隨從端來的三個托盤。
安克木臉上帶著濃濃笑意,指著第一個托盤道:“我突厥雖隻是個番邦小國,卻也有著三樣至寶,這第一寶便是此物。”
說著,他伸手掀開了紅布,陽光落在紅布下的物件上,散發了一陣耀眼的光芒。江沉煙雙眸微眯,細看一番,隻看出那寶物是巴掌大的圓月型,隱約有些透明。VgIU。
眼中劃過自豪,安克木給隨從遞了個眼色,那隨從會意上前,跪在江沉煙麵前,將手中托盤高舉:“請娘娘過目。”
沒了日光的照耀,那寶物光華微微收斂,江沉煙這才看清它的真實麵目。眸光微凝,她看著那月白色半透明的玉璧,不覺有些入神。
若說玉璧羲和也有不少,其中不乏價值連城之物。可是她卻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玉璧。形若圓月,光澤瑩潤,那玉璧中央,兩隻深藍色的彩蝶相對而舞,舒展的蝶翼紋理纖毫畢現,眨眼間似要從那玉璧中飛出來一般。
不自覺看的有些入神,江沉煙不得不承認,這玉璧的確是一件難得一見的珍寶。
“此物名叫蝶戀,乃是我突厥國中至寶,傳聞擁有蝶戀之人,能與相戀之人雙宿雙棲永不分離。”安克木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江沉煙的神情,嘴角的笑有些隱晦。
回過神來,江沉煙將目光蝶戀上移開,看向安克木,輕語道:“使節這份禮太貴重,本宮實在是不能收。”
安克木如蒲扇大的巴掌擺了擺,隨意道:“此物不過是三寶之一,娘娘先別急著推拒,再看看後麵兩樣。”說完,他看向了第二名隨從,後者點頭之後上前跪下,恭敬道:“請娘娘掀開紅布觀賞。”
江沉煙不好拒絕,隻得抬手將那紅布掀開,可這一看,卻驚的她慌忙扔下了紅布,臉色隱隱的有些發白。
紅布下哪裏是什麼寶物,而是一條筷子粗細的小蛇。那小蛇懶懶的蜿蜒在托盤上,通體雪白,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閃爍著冷光,看的人心驚肉跳。
見江沉煙被嚇了一跳,安克木立馬上前,笑著解釋道:“娘娘莫怕,此物雖是蛇形,卻並非蛇。”
“不是蛇?”江沉煙素來對爬行動物十分懼怕,此刻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眉頭也下意識的蹙著。
這白色的小蛇正昂著頭望著她,那冰冷的目光高傲的姿態,不是蛇是什麼?
安克木笑容更深邃,又道:“此物並非蛇,而是與蛇類似卻舉世難尋的奇物,名為蛟龍。”說完他眼中帶著奇異的光彩看向那白色小蛇,顯然對此物很是推崇。
蛟龍?
江沉煙眉頭蹙的更緊,不由得細看了那白色小蛇許久,慢慢的她的確發現了這小蛇與別的蛇類不同之處。
它三角形的腦袋上有一點細微的突起,呈半透明狀,並不十分顯眼。而它微微直起的蛇身上也隱約可見四個小肉球,可若要說著便是龍角與龍爪未免也太牽強了點。
“此物雖有犄角與肉足,但是也並非蛟龍,應該隻是一種比較罕見的蛇類。”江沉煙並未信他的說辭,而是下了自己的判斷。
見她絲毫不動容,安克木眼中劃過讚賞,對江沉煙的評價和興趣也更濃厚了一分。他用紅蓋再次將小蛇蓋住,後者立刻安靜了下來,像是死物一般盤踞在托盤上。
“娘娘說的是,此物名喚蛟龍,卻並非蛟龍。而是一種神奇且罕見的蛇。此蛇能懂人語,並會察言觀色,若是訓練得當,甚至可以按照人的吩咐行事。這點還不算什麼,它最神奇的地方在它頭頂的犄角,一旦犄角成型,割下之後,此蛇便會斃命,而那犄角卻是世間最頂級的駐顏之物,女子服下,可保容顏數十載不變,青春永駐。”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江沉煙,試圖從對方眼裏找出一點激動之色。可是他卻隻見到江沉煙越加不滿的蹙眉。
“若是青春永駐要用這樣的方法,本宮寧可不用。此蛇雖是異類,卻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隻為了保全數十載容顏而用這般冷酷的手法奪去它的姓名,未免….太殘忍。”她語氣微冷,顯然已有了薄怒。
安克木微微一愣,他倒是沒想到江沉煙竟然會動怒。自古以來,哪個女子不愛美貌,尤其是江沉煙這般絕世佳人,更應該是為了保全容貌而寧可用盡一切辦法才是。可是她竟然會對這麼神奇的東西不屑一顧?
笑容一滯,安克木忍不住道:“娘娘如此佳人,若是有了此物,便可保美貌數十載不變,豈不是一樁美事。”
眼神越發清冷,江沉煙掃了安克木一眼,沉聲道:“使節無需多言,此物本宮不會收,本宮有些乏了,便不奉陪了。”
說完,她起身就要離開。安克木一怔,情急之下大手一把抓住了她纖細的胳膊,急聲道:“娘娘,還有最後一件寶物,您還未看過呢。”
江沉煙臉上帶了羞怒,慌忙就要掙脫,怒聲道:“放肆,你還不鬆手。”
流螢也急的變了臉色,厲聲道:“身為突厥使節,可知冒犯皇上妃嬪是何等罪責。”安克木聽了她的話,嘴角浮了滿不在乎的笑意,隻固執道:“隻要娘娘重新落座,看了這最後一件寶物,微臣自然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