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從美妃眼眶中跌落,落在江沉煙的掌心,是滾燙的溫度,
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她緊緊的握著美妃的手,定定道:“相信我,沒到最後,不要胡亂猜測,”
美妃搖搖頭,目光抬起,落在幽深的夜空中,她咬著牙道:“我自己的命,自己知道,更何況,即便我想好好活著,可這宮中的人也不一定會同意,”rBHY,
“無妨,本宮不會計較,”江沉煙推開了侍衛的手,跌跌撞撞的朝宮內走去,
“你可知那煙妃是什麼來頭?”明妃柳眉緊蹙,擔憂的看著春姑姑,
太後的病十分奇怪,隻是渾身無力,精神不佳,更時時看到幻影,隻一點風吹草動便會驚的大喊大叫,像是見到了鬼魅一般,
就在這時,外間響起了腳步聲,而後聽得女子痛苦的低吟一聲,腳步聲又匆匆離去,
江沉煙用力點頭,寬慰道:“一定會如此?你相信我,皇上絕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即便你是羲和的人,可是...你畢竟也是一宮的嬪妃,”
隨意一笑,美妃轉眸看著江沉煙,緩緩道:“切記,不要太相信身邊的每一個人,到最後關頭,興許最先背叛你的便是他們,”
“這麼說來,太後是離開寰璧宮後,便直接回到了慈安殿?”
她忙讓侍婢將她扶起,忍著痛走出了內室,外間小床上,流螢正趴在上麵,裙子上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明妃見春姑姑神情變化,眸光不由得亮了許多,低聲道:“春姑姑,想必你也知道那煙妃的來頭,昨夜裏,太後那般罰她,她心中定然有所不滿,會不會對太後....”
慈安殿內,所有人都神色惶惶生怕牽連到自己身上,太後昨日還好端端的,不過睡了一夜,便臥病在床,所有禦醫都前來診治多了,可是沒一個人說得出問題所在,
茗妃看了一眼春姑姑,嘴角不著痕跡的劃過一抹冷笑,而後低聲道:“咱們當先要做的,便是封鎖消息,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太後的情況,對外,便言太後是感染風寒,春姑姑你說可穩妥?”
趴在床上的流螢正委屈的直落淚,那蒼白憔悴的麵色讓江沉煙忍不住心疼,她連忙上前,柔聲吩咐道:“去,請禦醫過來,”
“奴婢不疼,娘娘...奴婢真的一點也不疼...明日奴婢還可以替娘娘梳頭上妝呢,”流螢強扯出一絲笑意,打趣道,
“太後好些了嗎?”剛進門,明妃便匆匆上前,關切的詢問,
美妃一怔,微微咬唇,好半晌後才開口道:“希望如此吧,”
隻是,她幸運太多?
因為有不少人都被太後認作了鬼魅,驚慌失措的大喊大叫,鬧的雞犬不寧,不少人也因此落了罪,下了獄,
難道,太後出事,全是因為她?我隻中知,
那聲音極為熟悉,正是流螢,
“禦醫來了,好好給你瞧瞧,別落下病根才好,”將視線從她麵上移開,江沉煙目光落在地上,看不出心中所想,
春姑姑仔細的想了想,便搖搖頭,篤定道:“太後還是與往常一樣,飲了安神茶便睡下了,並無什麼反常之事啊,”
聽聞此言,春姑姑麵色明顯一白,滄桑的麵容上多了一抹驚色,
沉默許久,春姑姑還是點了點頭,看著茗妃道:“聽娘娘吩咐便是,”
春姑姑沉默不說話了,可是一顆心卻忐忑不安的懸著,
淺蹙娥眉,江沉煙正欲開口詢問,卻被美妃搶先開口,那語氣讓她分外心疼:“我今夜來,便是想要見你一麵,提醒你當日你我的約定,”
明妃下意識的回頭和茗妃對視一眼,而後皺著眉頭說道:“奇怪,太後這些日子一直康健著,怎麼突然就得了癔症呢?”
流螢一聽江沉煙來了,連忙擦了淚,強打精神看著她,啞著嗓音道:“娘娘,奴婢不疼的,您的膝蓋....”
心頭那股酸澀的感覺越加濃烈,江沉煙禁不住深吸一口氣,美妃的堅決讓她有些無力,可是,她又如何能眼睜睜看著美妃因為兩國之戰而無辜身亡,
如今皇上離宮,宮內隻有太後主持大小事務,若是傳出太後得了癔症的消息,豈不是舉宮上下都會陷入一片混亂?
流螢咬著唇瓣忍住疼,硬是不再哼一聲,隻是眼淚始終在眼眶中打著轉,
就在這時,暫時離開的侍衛回來了,美妃看了他們一眼,衝著江沉煙點點頭,便起身離開,江沉煙跪在冰冷的地麵上,轉眸看著夜風吹起了美妃紅色的衣裙,像極了一隻紅豔的蝴蝶翩然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