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燭光搖曳。舒骺豞匫
明妃麵色慘白,嘴裏的鮮血凝結成了血痂,隻要她稍稍一動舌頭,血痂便會裂開,然後鮮血汩汩的往外冒。
她雙手捂住口,卻止不住血淌出指縫。
眼淚混合著鮮血淌入喉中,她趴在地上不住的嘔吐。
腦海中忽而浮現了自己從前做郡主時的風光,那時候,她是薛家的掌上明珠,是太後的心頭寶貝,身份尊貴,為所欲為,不管犯了什麼錯都有薛家和太後給她兜著。
可自從她鬼迷心竅的進了宮,癡心妄想,用盡一切手段靠近洛擎蒼時,她的氣數便已經到了盡頭。她本是個心思單純的大小姐,可是為了在宮中生存,她幾乎完全變作了另一個人。
眼淚越加洶湧,她泣不成聲,雙手做拳不住的敲打地麵,似要發泄心中無盡的痛苦。
落到今日這個地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都是她自己害了自己!若是當初她沒有癡心妄想嫁給洛擎蒼,沒有費盡心機算計煙妃,更沒有瞎眼投靠了茗妃,或許...或許今日她還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可以有一個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夫君,有一個溫暖祥和的家。
可是...一切都已經太晚,太晚!
她不再是郡主,不再是娘娘,隻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廢人。
廢人!
腦海中充斥著絕望,她忽而抬起通紅的淚眼,定定的看著桌上放著的茶杯。用力咬著唇瓣,她掙紮起身,那蓬亂的頭發幾乎遮蓋了她半張臉。
“碰”的脆響從屋內傳來。
當有人推開房門時,隻見到躺在血泊中的單薄身影。
蓬亂的發,絕望的眼,張的大大的血糊糊的嘴,還有滿是血痕的手腕。她就那麼靜靜淌著,早已經沒了聲息。
“哼。”茗妃立在門前,厭惡的看著那凝固的血塊,嘴角緩緩上浮,冷厲道:“將她的屍首扔到亂葬崗。”
看著明妃被人拖死狗般拖出了飛霜殿,茗妃忽而笑了,那張狂而霸道的笑久久不絕。她像是心情極好一般再宮內翩翩起舞,眉梢眼角盡是喜悅。
不管是誰,隻要敢和她作對,便沒有好下場,煙妃如此,明妃更是如此。她才是這宮內真正的主人,她才是未來的皇後。
侍婢雨燕靜靜立在一旁,適才明妃慘死的模樣還猶在眼前。她不覺吞咽了口水,麵色十分難看。此刻看著那翩然起舞絕美非凡的茗妃,她忽而覺得由衷的怕了。
那從骨子裏升起的寒冷讓她禁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茗妃,太可怕了!
待得茗妃跳的累了,恣意躺在貴妃椅上,嘴角的笑始終未曾散去。
她微微暈眩的眸定定的看著窗外,鼻尖嗅著花間芬芳吐露,眼底的冷漠逐漸散開。她派李默前去刺殺煙妃,本就隻是一番試探。
沒曾想當真將她背後的人給試了出來。Wb9y。
若是所料不錯的話,煙妃此刻定然已經被那個人救出了宮。不過,她卻根本沒有派人追查的意思,反而從懷中拿出一張小紙條,看著上麵剛勁有力的幾個大字:“由她去,不得追尋。”
又是一聲冷哼,她將那紙條放在燭火上點燃,而後扔在地上,看著它燃燒成灰燼,又笑出了聲。
煙妃,你以為你逃出了龍潭,便是好事嗎?喉白色然。
你如何不知,你即將進入的....可是虎穴。
時間過得極快,轉眼便是半月而過。
在此期間,由洛擎蒼坐鎮,兵部尚書王碩帶頭與突厥打了不下十場戰役,其中敗多勝少,大軍都顯得有些萎靡不振。
是夜,洛擎蒼坐在賬中,手中拿著兵書,正細細看著。
王碩坐在一旁,手中的配件插入土中,目光不時看向洛擎蒼,眼中隱隱有些不耐。坐在他對麵的是副將劉剛,此人雙目狹長,嘴角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意,乍一看很是溫和,可是多看幾眼,便會發現他笑容之下的陰寒。
這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讀出了不少信息,而後劉剛不著痕跡點點頭,衝著洛擎蒼抱拳道:“皇上,如今突厥大軍連連大勝,我軍士氣委頓,不知皇上可有下一場戰役的部署良策?”
洛擎蒼緩緩放下手中兵書,一手成全握在嘴邊,壓抑的咳嗽了幾聲,嗓音有些喑啞:“劉將軍可有何妙計?”
劉剛似乎早已料到他會如此問,不由得笑笑,而後起身緩緩踱著步:“皇上,依卑職之間,突厥人天性嗜殺,士兵個個驍勇善戰,如今軍隊數量與我軍相差無幾,若是強自抗衡,自然很難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