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個花魁是你們老板親自帶來的?那你們老板又是何人呢?”
“奴家也不清楚,奴家從未見過老板,隻是聽媽媽說老板很厲害,而且……還很俊俏。奴家們私下是不準議論關於老板的事情的,公子也不得跟外人講,不然小翠就要受罰了。”
軒轅無痕自然是應了。兩人又說了一會話,樓下就開始敲鑼打鼓地開始鬧騰起來了。
“公子,你要下去看嗎?”小翠嬌嬌問道。
軒轅無痕用扇子挑起對方的下巴,邪魅道:“爺要是去捧那個花魁的場了,小翠你難道不吃醋嗎?”
小翠嬌憨地輕輕捶了他一下,卻沒有反駁。
隨後,也就沒人再繼續說起這個話題了。
樓下果真越發熱鬧起來,管樂琴弦都響起,越來越多的人在台下的位子上坐下,軒轅無痕掃視了一下四周,嘴角的笑容一直不曾消失。
“你確定?”
紅色帷幔後,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說不出的冷,帶著一種血腥的詭譎之氣。
寧若詩輕輕地笑著,就算絕色的小臉上已經有了個清晰的巴掌印,但那恬然的笑容卻依舊,澄澈的水眸裏帶著不容置疑的鑒定:“是的。”
“好吧,那我們就賭一把吧,我可不相信,那個人能看出什麼端倪來。魅可是我手下的一等高手,以前還從來沒出過差錯呢。你以為軒轅無痕能看出什麼來?”
帷幔後的男人應該很年輕,隻是不知為何聲音沙啞的,像刀割在鐵上一樣,說不出的刺耳難聽。
“我相信他。”
緩緩垂下眼簾,寧若詩臉上的笑容依舊,如果連一個偽裝的自己都辨別不出來的話,那麼,又怎麼能表示他是真心愛自己的呢?況且,他們之間,還有一個鮮少有外人知道的秘密。隻要說到這個秘密,不管對方偽裝得多麼完美,也還是會露出破綻的。
況且,她是真的相信軒轅無痕,因為對方是她自己選中的人,所以,一定會的,她一定會找到這裏來的。
“哈哈,相信,相信,你居然說相信?那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也會對你很好?為什麼不願意跟著我,寧願做一個低賤的花魁去陪亂七八糟的男人也不願意陪我一個人?”
男人哈哈大笑著,那淒厲的笑聲讓人聽了隻覺得渾身發寒。
寧若詩眼神微頓,抬頭看著那薄薄的帷幔,像是想通過帷幔看透後麵藏著的那個人一樣:“何苦呢?”
輕輕的歎息聲,帶著說不出口的憐惜。
男人卻突然大怒,咆哮著:“你說什麼?你那是什麼語氣,你居然同情我?你憑什麼同情我?還有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你就要上台成為被競標的貨物,你還有資格來同情我?”
伴隨著咆哮聲,一個高大的身影直接從帷幔後衝出來,一把拉起地上跪著的寧若詩,臉湊近:“我不需要同情,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你知道嗎?”
天,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半邊臉陰柔秀美,半邊臉猙獰扭曲如魔鬼一樣,腐肉橫生,半邊臉上的五官都看不清了,全是猙獰的傷痕。
如果是看到那完好的半張臉,肯定會想著這是一個俊美的美男子,但是看到另一半時,卻會被嚇得魂都沒有了。
寧若詩卻不見絲毫怯意,隻是依舊用那種淡淡的眼神看著近在咫尺的恐怖麵容,語氣平靜:“既然你覺得自己不需要同情,又何必這樣生氣?放心吧,我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的。就算,他不來也一樣。”
“哈哈,我就要看看,那個人到底是來還是不來。”男人大笑著,一把鬆開寧若詩,卻又失魂落魄般地回到了帷幔後。
寧若詩轉身,低垂的小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憐惜。這個容貌被毀的男人,他的一生,實在太過淒慘,使她實在無法對對方產生任何恨意。
站在台上,看著下麵露出那種淫邪、貪婪目光的人群,寧若詩依舊帶著淺淺的平靜笑容,堅定地站著。
她相信的,那個人一定會來。
那日,她本來在院中跟啞女一起做女紅。卻沒想到平時總是沉默寡言的啞女突然發怒,一下子點了她的穴道。甚至還當著她的麵在臉上搗弄了一會就變成了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容顏。再接著,在看到啞女露出一個詭譎的笑容時,她就陷入了昏迷中。再次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身邊,圍著一個容貌被毀的年輕男子,經過幾日相處,她知道,這個年輕男子,叫連衣,也隻是個可憐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