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嬸最終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隻剩下哭腔了。
女兒命薄,才剛剛快要到上學的年紀就沒了性命,本來這一家子就是多災多難了,而今女兒的屍體又不知所蹤,這讓她一個婦道人家如何是好?
哭吧,也隻能哭了。
我們沉默無語,老張也是不再說話,哆哆嗦嗦的從自己的口袋了掏了盒煙,拿打火機點著一顆,這才又想起給我大伯,我爹,我四叔一人一根,老羊頭是不吸自來卷的(香煙),他隻抽自己的煙卷,就和我大伯隻愛喝五十五一樣(我們那一種酒,五十五度。)
分派完之後,院子裏就隻剩下五個男人吧嗒吧嗒的抽煙聲,現在就看我二伯了,他請來了先生我們才會去墳地上,否則的話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且也不用擔心墳地上會有什麼閃失,那個時候農村裏是風氣極好,像馬六他們這些號人也是十裏八鄉少見的。
楊留燕看著這滿頭都是煙霧繚繞的大老爺們討厭的看了一眼,捂著鼻子說:“爺爺,二手煙危害多大阿,你們也不管我們。”
老羊頭望了楊留燕一眼,然後擺擺手讓她少說兩句。
我心說也是,你一個丫頭片子懂什麼啊?還是趕緊閉嘴的好,我娘在這種時候都插不上嘴,婦道人家還是多聽少說為好。
這也是我當年的想法,現在基本上沒有這種想法了,沒辦法,現在的女人不比以前了,拋去腦殘之輩也有不少比男人還要聰明還要有主見的,我後來就遇見這麼一位,而且還和我產生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等到以後就會出現。
楊留燕哼了一聲拉著我說:“七哥,咱們去屋子裏玩吧,在這吸二手煙不好。”
我心裏不樂意啊,這是幹什麼啊?正是長見識的時候,而且我鼻子裏聞著這煙味雖說是嗆的慌,可是卻有些舒坦的感覺,這東西還真是奇怪,不過可以基本肯定是一個好東西,否則這五個大老爺們一邊抽一邊眉頭都舒展開了,老張的手也不哆嗦了。再看看馬六,那一臉的饞相啊。
我娘卻是難得的說話了:“七兒,和妹妹去屋子裏玩。”
老娘發話,等同聖旨啊。在家裏開門明麵上是我爹做主,可是呢關門後的事情也都是我娘發話。
這裏也倒不是說我爹妻管嚴,而是開門明麵上都是一些大事情,而關門之後則是一家子的衣食住行磕磕絆絆自然是婦道人家做主。
我沒辦法了,吃老娘的喝老娘的聽老娘的,我算是成也老娘,敗也老娘。更悲劇的是讓楊留燕屢屢抓住當壯丁。
偏偏這丫頭在眾人麵前一副乖乖女的模樣,誰看了都會喜歡。
不過你們都被她騙了啊!
我在心底呐喊著,然後和楊留燕進了屋子裏,一進屋她那張乖乖女的模樣就變了,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然後頤氣指使的說:“小七子,給我倒杯水。”
我臉色一黑正要發作,卻見楊留燕一張嘴那口型一看就是‘嬸兒!’
這是要使用召喚術了啊,我的嗎呀!
我怎麼攤上這麼一祖宗?我鬱悶的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遞給她,楊留燕笑嘻嘻的結果去然後喝了一口說:“這水怎麼不甜啊?”
我翻了個白眼,水要是甜的誰還買糖啊!
“沒聽說過,水都是無色無味的。”我說道,好歹也算是上過學,水是無色無味的事情咱還是知道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比下才能活的開心點啊。
“小七子把糖給我加點。”楊留燕是眼皮都不抬一下,就跟那大辮子戲裏麵的老佛爺似的,我就是她身邊的小太監。
我惱火的說:“什麼糖?就白開水,愛喝不喝!”
“嬸兒!”楊留燕突然喊了一聲,嚇得我一愣,然後看著她委屈的表情我氣不打一出來啊。
給你三分顏色,你還以為自己就是粉刷匠了啊?遍地的抹畫著色彩,肆無忌憚?
“什麼嬸兒啊?叔的啊,這會誰都……哎呦!”我正在吐沫橫飛的教訓著楊留燕,自己的耳朵就被揪住了,我心說誰啊這是,一回頭嗎呀!我的親媽!
我媽揪住我的耳朵就罵道:“你個小王八蛋就會欺負妹妹是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說著就拎著我的耳朵去找笤帚疙瘩,我屁股上的肉一陣發緊,這要是挨一頓打多不值得啊。
楊留燕卻是趕緊跳起來拉住我娘的手說:“嬸兒,不怪七哥,我也有錯……”
“沒事,妮子,這小子就是欠揍!”我娘說著卻是沒有去找笤帚疙瘩了,手上卻有些用力疼的我嗷嗷叫。沒辦法啊,不裝裝樣子肯定不過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