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裹著血腥氣滲入窗欞。上官淺忽然用銀簪尖挑起燈芯,爆開的火星恰巧照亮她的袖口——三點朱砂痣般的血痕,正與她留在鄭南衣窗台上的指印嚴絲合縫。
驚雷再起時,兩道身影在晃動的燭影裏漸漸重疊。她們望著薑離離被鐵鏈鎖住的纖細腳踝,如同欣賞自己親手捏造的傀儡戲——雲為衫的笑意終於漫上眼角,像毒藤綻開蒼白的花;上官淺則咬破舌尖將血珠抿在唇間,仿佛飲下這場精心釀製的嫁禍之酒。
驚雷劈開雨幕,殿外金鱗甲胄碰撞聲如碎玉崩裂。宮子羽玄色大氅挾著雨腥氣卷入門檻時,青銅燈台的火舌正舔上薑離離蒼白的臉頰。
\"人證物證皆在 ,你還有什麼話要辯解!來人……\"長老厲聲道。
薑離離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這是一場陷阱,要置她於死地的陷阱,而陷害薑離離自己的,應該就是本該來給自己作證,還自己清白的上官淺和雲為杉。
可是為什麼,自己哪裏得罪了她們,自己明明,不對,難道是失憶前的自己?不對,之前第一次在女客院落相見時,她們表現得就很陌生,又怎麼會?難道她們是無鋒刺客!
薑離離瞬間明白,隻有是無鋒刺客,那就說得通了,隻是現在自己該怎麼辦,薑離離咬緊牙關,緊緊掐住自己虎口,利用疼痛,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想破解之法,可是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
讓她猝不及防。
\"且慢!\"突然一聲大喝傳來。
鎏金護腕撞開侍衛的刀鞘,宮子羽指尖還沾著驗屍房的蒼術粉。他單膝跪地將薑離離護在身後,雨水順著眉骨滑過緊抿的唇線。
\"宮子羽……\"薑離離有些吃驚。
宮子羽手背在身後,悄悄握了握薑離離的手指,給她安慰。
\"宮子羽,這豈是你胡來的地方!\"有長老暴喝嗬。
\"我來是為了證明薑姑娘的清白\"此言一出,雲為衫和上官淺臉色瞬間一變。
“鄭姑娘房間內沒有打鬥的痕跡,說明鄭姑娘應該與來者認識。”
“可是待選新娘大家都認識呀。\"上官淺淺淺反駁道。宮子羽沒有理會她,這讓上官淺有些尷尬。
“凶器是銀簪子捅入心口而死,這很奇怪,握著銀簪子的手要有多大的力氣才能刺穿心口!”
此話一出,眾人陷入沉默,眾人調查過薑離離,她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貴族女子,根本不會武,而且之前受了傷,人還病歪歪的,走路都不穩當,哪來的力氣能讓銀簪子捅破衣服再捅破心口。
“還有這是在鄭南衣鄭姑娘房間窗台上發現並拓下來的血指紋,這應該是真凶的”宮子羽拿著指紋印向眾人展示一圈,上官淺聽此她的手指攥緊,難道是自己昨夜意外留下的!
\"失禮了\"宮子羽低低一語,讓人拿來備好的印泥,然後捧起薑離離的手指。
良久他呼出一口氣\"這不是薑姑娘的手指印\",宮子羽向眾人展示,指紋印明顯不符合。
\"那麼真凶是誰呢?\"雲為衫顫抖著問道。
\"那就需要比對女客院落裏眾待選新娘的指紋了!\"此言一出,上官淺貝齒咬住朱唇,她內心不由顫抖起來,她偷偷攥緊掌心,狠了狠心。
眾新娘的指紋很快便被一一送到長老院 ,大家一一對比,發現並沒有符合的指紋,事情一下陷入僵局。
\"凶手就在新娘裏,要不然就是宮門還有隱藏的無鋒刺客,反正這件事情薑離離姑娘是被栽贓陷害的,今夜更深露重,我們還要替父兄守靈,就先這樣,之後再慢慢查。\"宮子羽拉起薑離離的手轉身就走,不給眾人反應。
顯然他現在也是沒辦法了,隻能先把薑離離帶走,其他的交由長老元們繼續查探。
薑離離被一路牽著來到靈堂,她心神不定,後腦勺隱隱作痛。
\"薑姑娘,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痛了。\"宮子羽關心地靠近她。
靈堂的白布被風吹得嘩嘩響,薑離離盯著供桌上晃動的蠟燭,猛然回神。
\"阿是的,有些\"她忍不住後退一步,知道宮子羽是關心自己,但是他靠的有些過於近了。
宮子羽扶住她時,身上帶著股藥粉的苦味,混著淡淡的鬆木香。
\"你的耳墜...\"宮子羽突然鬆開手,從兜裏掏出個手帕包著的珍珠耳墜。燭光下,珍珠上細小的血絲正和她耳朵上的傷口對上,\"昨晚在鄭姑娘屋裏找到的。\"
薑離離嚇得後退半步,後背撞上冰涼的銅燈台:\"你什麼意思?\"
\"別緊張。\"宮子羽把耳墜放在供桌上,忽然單膝蹲下,\"今天在大殿上,我有件事沒說——鄭南衣指甲縫裏的皮肉,確實和你脖子上的抓痕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