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風頭(1 / 2)

“拿開你的爪子!”一聲冰寒入骨的喝聲突然響起!

一時原本喧鬧的街麵上沉寂下來。一個黑衣少年騎著一匹黑馬立在前方不幾步之遙。少年生得形容俊逸風流,眉目俊朗如星月皎潔。唇角和下巴已有了青色的胡茬,但這並不讓他的俊美失了分毫顏色,反倒讓他褪卻了青澀,而更加英挺深刻。他跳下馬來,緩緩地,而又專注地向玉涵眉行來。近了,更近了。

玉涵眉如墜夢靨。秋陽太過耀眼,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然麵,秋陽又太過明朗,足以讓她把眼前這個少年看得清清楚楚。不過三個月時間,他身量挺拔,已高出她許多了。身上那股王者之氣再難掩去。那是一種帶有成熟男子的霸氣,玉涵眉不自覺地亂了心神。

“他就是修小郎君呢——”人群中有人回過神來驚呼。不知不覺中,街麵上的行人已將玉涵眉的馬車圍了個嚴實。眾人竊竊私語。

李懷瑜不自覺地挪開一步,躬身行禮。

“你剛才要做什麼?”修揚不怒自威,逼視著李懷瑜。

李懷瑜低聲答道:“回修先鋒,在下歧州李懷瑜,如今在四殿下跟前當差。眉娘是我未過門的妻室。”

李懷瑜自詡相貌俊美,此時的他錦衣華服,修揚不過一身隨意的黑袍。但二人一比,高下立見。在氣勢上,他先輸了一籌。但他從心底瞧不起修揚。一個伶人如何能和他歧州李家的家主相比?在他看來,修揚能被封為先鋒官不過是瑤華公主為他求來的。而他的累累戰功也純屬巧合。所以,他急天向修揚表明玉涵眉與他的關係。李懷瑜的意思再也明白不過了: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想和她怎樣就怎樣。你修揚盡管是公主麵前的紅人,卻也管不得李家家務事。

“你就是四殿下府中那個買馬的采辦麼?”修揚不無鄙夷地說道,“你的妻室不是另有其人麼?是了,你為討好上鋒,將妻手供手送給他人。是不是已經休妻準備再娶了呢?”

原來,自那日在鴻記玉茹芬與玉涵眉鬧出那麼一出後,修揚還真暗中查探了李懷瑜的身份。

一時眾人嘩然。沒想到李懷瑜這麼一個翩翩郎君竟然是這種人!有人起哄:“郎君,要想升遷隻是采買良馬不行!京中守寡的貴婦不少,郎君大可入幕為賓……”

李懷瑜氣得滿臉通紅,卻是不敢言語。

“婦人,你要嫁他麼?”

“不嫁!不嫁!”不知誰帶頭起哄,圍觀人等拍著手有節奏地唱和起來。一人高聲笑道:“嫁他不如嫁給修家小郎!”

修揚在京中一直是豔名深入人心。這次打子烏倒讓他在民間博得了不少聲望。看著這個少年成長成一個偉岸的丈夫,玉涵眉又是害臊又是興奮。

“婦人,你可是要嫁我?”修揚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睨著玉涵眉。不等她回答,他已摟著她淩空躍起。玉涵眉嚇得閉眼驚叫,等她睜開眼睛,自己已在疾馳的馬背上。修揚一手執韁繩,一手鬆鬆地摟著她。

修揚將臉埋在她烏黑順滑如錦緞的發間,低喃道:“婦人,你用的何種熏香?端的好聞!”

玉涵眉身體微僵,卻又在他的反複磨蹭中軟了下來。修揚又低語道:“邊關兩月,天天征戰。每每與敵軍廝殺,陷入困境時,我就想起你說過的話——我修揚可為王侯將相,命格貴不可言!我不會戰死在沙場的!”

玉涵眉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重重地擊中了。原來他並不是傳言中那樣神勇無敵。他的戰功不是唾手可得。他是經曆了九死一生,方能有今天的榮華!他的身上一定傷痕累累!他並不像他平素表現出來的那般冷硬剛強!他不是戰神轉世,他和她一樣是一個也會疲倦、也會憂心的人!

“自作多情的婦人——”修揚輕笑出聲,“以為我真的要娶你麼?我不過是看那廝欺你過甚,才有意替你羞辱回來罷了!”

玉涵眉一滯,繼而啞然失笑。自己這是怎麼了?不是說過不要被男子俊美的皮相所惑麼?傷疤沒好就忘了痛!何況修揚是何許人?將來的一國之主!怎麼看上她這種姿色平平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