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三人沒有坐電梯。
走的是樓梯,十幾樓的高度走下去,一層一層的,中間也遇到了人。
可是斐天武不知道是怎麼了,隻要看到人,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直接開槍,而且還是搶槍爆頭,陳家安隻能拉著鹿鬱與他保持一段距離。
不知道這家夥遇到了什麼事情,突然就變本加厲的暴戾了起來。
幾樓走下來,已經是血跡斑斑。
斐天武的表情帶著點亢奮,還有一種嫻熟的感覺,顯然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做了,而鹿鬱,自始至終,都是麵無表情的,似乎對眼前的一切習以為常。
陳家安這個時候在想,超越者是如何看待普通人類的?
作為一種已經更進一步進化的物種,雖然外形和習性特征,依然是人類的模樣,可卻在各方麵上都要高出一個層次。
不再是那麼柔軟不堪的了,升值不再是單純的血肉之軀。
可以說是超人。
從那一刻開始,兩者之間雖然依然緊密聯係著,卻已經有了無形的分界和溝壑。
無法彌補,必然會出現的區分。
人與人之間都有種族和膚色的分別,何況是超人與人。
可是到目前為止,看到的幾個僅有的奇跡者裏麵,除了那個鮮俊,其他的,似乎都不怎麼在意普通人類的感覺,就更不要說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了。
而現在斐天武的表現,更是充分的暴露了超越者對於普通人類的看法。
如螻蟻般。
如垃圾一般。
而與他相處最久的鹿鬱,這個女孩,時不時在字裏行間所透露出來的意思,那種清晰的梳理與隔閡,以及不加隱藏的厭惡。
最後是有所掩飾的憎惡。
人類與超越者之間,在漫長的半個多世紀裏,究竟發生了多少陳家安所無從得知的曆史?
這也是他所好奇的,接下來想要去追尋的。
他本人,其實是什麼看法都沒有,什麼感覺也沒有,看著那些血淋淋的屍體,看著那些死亡前的眼神。
他缺乏一種感覺,一種屬於正常人應該有的感覺,雖然找不到,可他就是知道。
不過這麼說起來的話,什麼是正常人?
這應該有一個標準吧。
比如絕大多數人所認為的。
比如社會所規範的。
他也看到了一種解釋,正常人就是將自己的一部分本性壓抑的很好的同時隨波逐流的無所堅持亦無個性的人,屬於正常人。
屬於絕大多數的人。
是每一個國家,每一個社會,每一個時代,竭力去塑造的人群。
陳家安覺得這或許是一個正確的答案,之一吧,
……
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樓梯間,轉眼來到了大廳。
大廳已經亂成了一團。
原本屬於酒店的服務人員正拿著各種貴重物品四散奔逃。
碎片遍地。
沒人在乎,也沒有人去維護什麼秩序了。
因為所有人都在毀滅之中。
因為所有人都被拋棄了。
還會在乎什麼文明秩序嗎?
一行三人在期間穿行而過。斐天武滿身的血跡和騰騰而起的凶戾殺氣,倒是將人群給震住了,選擇了避讓。
在這裏,斐天武沒有開槍。
門口停著那輛黑色的路虎攬勝,有人想要靠近搶奪來著,可是都被一道看不見的牆給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