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血,染紅了整片大地。漫山遍野的屍骨,血流成河。她一步一步踏過遍地的屍體,走到他的身邊。一頭銀發,一襲紅衣,像是被鮮血染紅,紅的妖嬈,紅的魅惑。一張白玉麵具,擋住了她的臉,不知是為了掩蓋什麼。
整個蒼南,一片血色。大片大片的魔族,恭敬站在她的身後,成為她手中的利刃,血洗整個蒼南。
“木子逸,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愛沒愛過我?”她站在他的眼前,還是像以前一樣,仰著頭看著他,隻是此刻的她,再也不像以前那麼天真。
一張白玉麵具,隔開了兩人的距離,像是一座無形的鴻溝,明知道跨不過去,卻還是想著會有奇跡發生。他看不見她眼中的情緒,她亦窺探不出他內心所想,以前如此,現在亦是如此,從未改變。
“上仙,快,快殺了她,還天下一個太平啊,上仙!”半躺在地上胸口中箭的中年男人,對木子逸著叫嚷著,滿含質疑與不滿的口氣,讓木子逸鄒了鄒眉頭。
她聞言,歪過頭,滿含殺意的目光對著地上的男人甩了過去,她認得他,當初,他沒有理由的追殺,和後來所有門派都容不下她。她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容不下她,她並沒有做什麼為禍蒼生的事。可是,為何,所有的人都想要她死。既然仙界容不下她,那麼不如,遁地為魔。
“如果,你不想死得再早一些,那麼,最好閉上你的那張臭嘴。”冰冷的語氣,不帶一點溫度,似是來自地獄的使者。
“孽徒。”木子逸靜靜地吐出兩個字,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像是隱藏在霧霾之中。隱藏在袖中的左手鬆鬆合合,像是在掙紮著什麼。
她輕輕走到他的身前,輕輕環住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胸前,像是一個卸下偽裝而任性的孩子。“師傅,你還記得,你說的,話嗎?你說,我是你木子逸的弟子,今後沒人敢欺負你!”她的手,在看不見的角度,輕輕按住了他藏在袖中蠢蠢欲動的匕首。
“可是如今呢,師傅你卻為了一群毫不重要的人,站在了我對立的一麵。救我的是你,想殺我的也是你,我該拿你怎麼辦?”
她帶著哭腔,埋首在木子逸的胸前,像極了一個無助的孩子。
木子逸緊緊抿著唇瓣,目光朦朧。為什麼不對這抱著自己的人動手,是不舍還是怕以她現在旳性格,真的會血洗整個天下。是竊喜,還是痛心,隻有自己知道。
初見之時,他倚身在桃園中的桃花樹下,小憩。閉著眼睛的樣子,融化了平日裏的冰冷,沒有平日裏那麼沒有人氣。
“你以後,是我木子逸的弟子,沒人敢欺負你!”昔日蒼南的禦風大殿上,他摸著她的頭,緩緩對她說著。
“修道之人,切記勿動殺念,更不可以對同門妄動殺念。”他對她的第一條教誨。她謹記在心。
她被其他弟子欺負之時,她滿身鮮血,卻隻是閃躲,從未還手。他救下被圍困的她。依舊隻有一句:“怎麼這麼傻,你不會還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