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雲水庫下麵,燈光略顯昏沉,氣氛更是壓抑。
袁海山連連歎息,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想象,並且很顯然,他已經無力再阻擋孫子的籌劃。他之所以歎息,也還因為關於今後。作為“求”氏後人,毫無疑問他仍執著於要解開那個謎團,但作為祖父,他也真心希望自己的孫子不要誤入歧途。日本回來後,好像其他人都忽略了一個問題,但他仍然銘記並很在意----那就是鹿血樹。
在聽了朱八的講述後,他明白被袁青虹親手毀掉的那棵,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鹿血樹,並且應該是世上僅存的那棵了。難道是宿命?自己的孫子需要它並找到了它,但也親手毀了它。不管那後麵發生了什麼,至少自己的孫子好像是沒有退路了,除非世上還有另外一棵鹿血樹。袁海山並不指望孫子能聽他的勸道,但為了了解“靈瞳”的影響,還是和孫子有了一番談話。
“今後怎麼打算?”
“簡單。找到那個指使盧生的人,殺。然後踏平天嶽,掀開那幽冥之泉,看看這幾千年的紛爭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你自己呢?青娘呢?”
“我?你會死,我爸已經死了,我也會死,既然都會死,何必在意自己。”
“但是虹兒,你沒發現那東西太過咄咄逼人了嗎?”
“你說的是‘蒼巨之氣’?‘靈瞳’?”
“是。”
“沒什麼不好,沒有它,此次的日本之行也不會這麼順利。既然能為咱們所用,何必在意那是什麼,來自哪裏!”
“你覺得’它‘真的為你所用了嗎?”
“我覺得我知道’它‘要幹什麼,我能控製‘它’。”
袁海山不再多問,因為他基本清楚是怎麼回事了,那“靈瞳”最大的威力就是----控製了一個人,卻讓那個人覺得他控製了“它”。此時的袁青虹的確是袁青虹,但恐怕他現在的洋洋得意正是“靈瞳”希望他得意的。苦於一時沒有對策,袁海山隻是扯多幾句就讓袁青虹回去了,一邊他交待那個霧靈醫院的屈醫生,讓他留意袁青虹的舉動。
話說回來,當時徐宮神社找人來北京綁架公孫青娘的時候,鬧出了很大動靜,以至於捏古齋的門麵也遭到了一定程度的損壞。袁青虹回來後狠狠訓斥了一頓家裏人,他覺得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攻陷,對袁家來說是奇恥大辱。一邊又命人整修門麵,以讓袁家看起來更氣派豪奢一些,這一切讓公孫青娘很反感,不多久就離開北京回去了。而二筒因為妹妹的關係,留在了袁家,但明顯跟袁青虹疏遠了,一邊他也在打算離開。他覺得陪著妹妹過好每一天就是剩下來這些日子的意義,他也變了,變得平和,更像一個合格的好哥哥。朱八呢,也跑回杭州了,他和袁家的關係不一般,但此刻他沒辦法應付袁青虹,所以需要暫時靜一靜。
還要說一下全掌櫃,當時他在日本無緣無故地失蹤,其實是袁鳳桐的一招棋,那就是讓全掌櫃打前哨,然後潛伏起來做後應,一邊也可以以這個為理由,讓袁家的人名正言順去日本。袁青虹在那島礁地洞的混戰後能平安回來,也正是因為浮上水麵後正好有全掌櫃的船隊接應,這是前話。但此刻全掌櫃也是拿袁青虹沒有辦法。他所能做的就是找個好醫生來治早乙女三重子,另外也在偷偷觀察袁青虹並努力使其能夠恢複正常。對他而言也是悲慘,多年的東家,也是多年的摯友袁鳳桐慘死異鄉,而現在他的兒子又身中蠱毒,且被“靈瞳”所控製,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恐怕袁家的招牌是掛不長了,想來無限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