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奕臉色尷尬，微微別過頭去：“沒事，沒大礙了，多謝關心。”
範婉兒正色：“瞧你說的，我們都是一個地方的，在京城不該互相照應麼？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跟我爹爹說，倘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怎麼跟你父親交待？”
大哥範彥嘉附和了一句，範彥樂卻一挑眉毛：“說的也是，不過……我看你這傷疤，怎麼不太像是摔的呢？”
說著迅速湊到他臉前，細細查看：“何奕啊，你是怎麼摔的，能連鼻子帶臉一塊摔成這樣？你整個臉著地的麼？”
何奕臉色更差，連忙往後一躲，訕訕道：
“咳，我就是……我也不知究竟怎麼摔的，那夜路上太黑，我看不清道，就那麼摔了……唉，都怪這一摔，許久不能出來見人，慚愧慚愧！若不是因為這傷，二小姐生病時我就該來府上拜訪的。”
範婉兒正要說幾句勸慰的話，範彥樂卻又接了口：“哦？走夜路摔的麼？你要是不說，我還以為是人家打的呢，你看這鼻子上的傷，這樣出拳，不是正好打上——”
話音未落，右手跟著揮出，直奔何奕麵門，嚇得他急忙往後一躲。那拳頭直打到他的鼻尖才堪堪停住，何奕一急，冷汗頓時就下來了。
“你瞧瞧，這樣打就正好打出傷疤來嘛！”
“二哥你做什麼！”範婉兒跳起來，一把拉開，“你太過分了！”
“嘿嘿，我不過是跟他開個玩笑。”範彥樂收回手來，“哎喲何大夫，這就嚇著了？看你臉都白了，你不是真的惹了什麼仇家吧？”
“二哥你夠了，你給我坐回去！”
範婉兒用力將他推走，連忙取出帕子遞給何奕，何奕拿來擦了擦汗，這才喘上一口氣來。
“何奕你別理我二哥，他從小就是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無妨……二公子就是愛開玩笑罷了。”何奕緩緩臉色，歎了一聲，“我這確實是摔的，讓老爺夫人掛念了，真過意不去。”
範彥樂哼了一聲，心道：誰掛念你了，自作多情。
範彥嘉見弟弟如此，不由也多看了兩眼何奕的臉，卻沒說什麼。
幾人說了會兒話，因何奕時常跟著梁大夫去給慕靜雪看病，範婉兒便問他近來有沒有見到慕靜雪，誰料何奕卻有些為難似的，猶疑了片刻才說沒有。
“是因為你的傷麼？一直也沒出門？”
“是，是啊……”
見他神情有異，範婉兒心裏忽然一動，猛地想起那天在慕靜雪小院廚房外聽到的那些話。
何奕和青青那時候走得相當近，按理說內眷的丫頭們是不能與外人互相來往的，更何況是男子。不被發現還好，若叫慕靜雪知道了，豈不生氣？
想到此處，再抬眼看他臉上傷疤，範婉兒心裏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他這傷，難道……
何奕坐了一會兒覺得尷尬，便起身說要去拜訪大夫人，範彥樂又一聲冷笑：“合著你還沒見過大娘就先來找婉兒了？當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啊。”
何奕隻低頭訕訕，範婉兒道：“真不巧，我爹爹到衙門去了，我娘也出門去了王大人家，都不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