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勇卓本以為那個陳俊估計會從頭將他奚落到尾,這樣的事有意無意的碰到過一些,不想猜中了開頭沒猜中結尾,還讓人刮目相看了,一開始的那點鬱氣煙消雲散,伸手探著口袋摸索,他一呆,沒紙。
“同學,你那裏有多的紙嗎?”祝勇卓叫陳俊。
“有啊有啊,叫同學好生分,喊兄弟我就給你,不叫不給你。”祝勇卓捏著鼻子,聲氣和平時不一樣,陳俊沒聽出來,還以為是哪個沒帶紙的學生,打趣說。
祝勇卓覺得讓他一個四十歲的人跟一十幾歲的小屁孩稱兄道弟,感覺怪怪的,但還有會要開呢,難不成還得打電話讓人送過來?又想這廁所,多待一分鍾都受罪這小屁孩應該不會閑的沒事看看他是誰,叫了就叫了,他想。
“兄弟......”
“呐!”陳俊探出手把紙伸過去,非常人做非常事,完事後還偏偏就往祝勇卓那裏瞅了一眼,這一眼一望不得了!
見校長沒留意急忙轉過頭,強作鎮定的和李科何朝聊了幾句,才說:“我先走了!這廁所要親命了!我在外麵等你們!”
急慌慌的在操場上一道樹蔭下站著等何朝李科,心裏擔驚受怕。
祝勇卓的那身橫肉,彪悍龐大的體型在古壩學校太有標誌性了,除了他別無分號。
親娘咧!他剛才當著麵說校長是殺豬匠,這種話也隻能背地裏說說,哪有那膽子當麵說啊,還抽了煙,還跟他稱兄道弟的......這些都不是重點,廁所那麼陰暗,祝勇卓是看不清他樣子的,一出廁所想找他麻煩都找不到人。
可是何朝那個災賊!把他名字給暴露了!我的個親娘咧,這回慘咯,慘咯!
今天,真是多災多難的一天!陳俊苦著臉想。
“你怎麼了?”這時候,何朝李科捂臉跑出來,貪婪的呼吸幾大口新鮮稚嫩的空氣,抖了抖衣衫驅散那股子怪味,走過來見著陳俊在那自怨自艾,何朝問。
“殺豬......校長剛在我邊上......”陳俊隱蔽的指了指後邊出來的祝勇卓,苦笑著小聲說。
“他又認不出你來,你怕個屁!廁所抽煙的人還少了?就算奚落他的又不是沒被他遇到過,也沒見他計較啊,你愁個啥?”李科說,陳俊跟校長稱兄道弟那事兒更不叫事兒,隻是一個烏龍而已,前者都不怎麼追究後者就更不可能,覺得陳俊有點神戳戳,傻兮兮。
“這就是我們朝哥幹的好事了,他剛剛把我名字暴露了,這學校就這麼大,哪裏來第二個陳俊,要是哪天他不高興了,隨時都可以找我出氣,跑都跑不脫!這下連死撐不認賬的底氣都沒了......”陳俊哀怨的看了眼何朝說。
“校長那麼忙,沒那閑工夫搭理你,你放寬心,他要是真想找你麻煩其實不需要曉得你叫什麼,當時沒找你麻煩,我覺得以後也不會找你麻煩,隻要你這幾天不出什麼幺蛾子進入他的視線,過幾天他就忘了。”何朝摸了摸鼻子,尷尬的安慰說。
“就是就是,你這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校長想的太心胸狹隘了。”李科也說。
“好吧好吧,我是小人,我是小人。小人咋了?我本來就小,不過想起來校長那聲‘兄弟’,我咋感覺肝兒有點顫......美滴很美滴很!”陳俊也覺得祝勇卓不會大人記得小人過,回想校長的那聲哥們,親娘咧,我與校長稱兄道弟,多長麵子哎!
何朝含笑,不出意外,這件事會成為陳俊經常提及的談資與人吹噓。
祝勇卓真沒心思搭理陳俊,換做以前也不會搭理,睜隻眼閉隻眼,這廁所太糟糕,有些男生抽煙是為了驅味,畢竟煙味也比這地方好聞太多,在這種現狀下,他又能說什麼呢......
祝勇卓踩著台階上來,大吸幾口空氣,轉身看著糟糕的廁所站了一會。
有些東西,即使時間再久也是不能習慣的!這個暑假之後,它將成為過去!他得親眼看著它給推平咯!之後,就不關他的事了......
回到會議室,現在還沒到時間隻有劉敏在那,叫過劉敏這個小師妹,祝勇卓說。
“小敏,我準備走了。”
“真的!”劉敏有些驚喜,祝勇卓在這山村裏真是屈才,照他這種學曆在哪家公司都是稀缺人才,即便從事教育方麵,大城市大學校才是他發揮的舞台,她一直為學長抱不平的同時也有欽佩,現在知道他決定要走了,由衷的為他感到高興。
“我暑假期間會做好交接的事宜。”祝勇卓說。
“你是準備把誰推上去?郭銘嗎?”劉敏試探的問。
“嗯,我走之後隻有他一個特教,隻有把他安在這位置上才能留住他。”祝勇卓說。
“他嗎......師兄,問個不該問的問題,你今年申請撥款批了多少下來?”劉敏欲言又止,詹紅有跟她提過,郭銘這人一肚子壞水,但平時又和和氣氣的看不出來,原來隻當詹紅與郭銘鬧過矛盾說出的氣話,但這一年來背地裏的一些小動作,她無意間見在眼裏才知道這人隱藏極深,這所學校,畢竟是師兄十多年的心血,真的交到郭銘手上,她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