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複二年,君從廣陵流至臥龍,時年,烈祖交戰於荊州,君七歲,隨難北遷至南平荊州,二年烈祖敗,退兵,建都於金陵,國號唐,史稱南唐,沿用南吳國號天複。
天複三年,君隨難去荊州,落至金陵,時年,金陵國泰民安,一番昌榮,君乞於玄武湖雞籠山,因曉南唐京都為金陵,遂不敢入城擾世,過往商行見之,留錢貫於乞兒,君如是度三年。
天複六年末,於淨居寺,拜空明禪師,君遂入淨居寺,賜姓:周,名曰:宗,取字:筐筥。
——《唐後紀傳史·筐筥傳紀》
天複十七年,烈祖求長生,得背瘡,駕鶴西去,天下就此紛亂,各方諸侯蠢蠢欲動,這樣的割據局麵,已然是明了萬分了,長江以南大部分已歸附南楚所有,而江北則由荊南後蜀共有,但說是荊南江陵,卻也何嚐不隻是附庸於後蜀罷了,而南楚似欲取之我朝潭州,世人都知道潭州是防守南唐的戰略重地,若是潭州被攻陷,那荊南便成後蜀南楚爭掠之地,而荊南又鄰我朝之西,怕是危矣,鎮守潭州的長沙府乃是邊境要塞,自然亂世要守備森嚴,潭州閉城門已有數月,不通商旅,怕是久之,必成大亂。
而我這個幕客西賓,雖然算是長沙節度使的門客,身份地位自然是不低啊,但主子號令,做下人的又豈敢不從,數月未出長沙府半步,於書房托首伏案,遙想,自然也是怕禍及自身。我一邊打算著向節度使辭別,去往金陵,又一邊翻著典籍想著何時才能夠騰達,想到這裏,我的肚子又開始“咕咕”作響,而桌案上的菜已是涼了。
我放下書本,在房中度步彷徨,長沙節度使林律乃是手握潭州兵權的重臣,現正前往金陵麵聖,而他的家人並沒有跟隨他而去,聽說林律是連夜奔赴的,隻留給我一封書信,說是這幾****不在,家中已經讓管家打點了,讓我好好管教他那尚且幼小的女兒,說來也算是家門不幸,其母生此女時,血大出,不久於人世,從此也算是奶娘喂養大,和我相比而言,總是有個家的,幸矣。
現年也有十二歲了,而林律把林婉兒托付於我,自然對於我的信任是無可厚非的,林婉兒也跟著我學習一些四書五經,但畢竟林律的女兒並非尋同別家千金,林律從來沒將女兒當做女子來養,盡是學一些武功兵事之類的,連衣著都如男兒般,沒有絲綢羅緞,沒有齊胸襦裙,天天粗布麻衣地穿著,唉,可憐了這小妮子了,但是麵容卻有一種俊俏美,何嚐又不是天仙呢?
晃了晃腦袋,從幻想中走遠,望著日已當頭,卻也無奈。今日也是如此,林婉兒自然是去學習武功兵事,而今天確實有些特別,怕是現在正在商議潭州邊境問題,算得上是一次兵事會議吧,原本我也是被邀請的,但我卻並不喜歡兵事,也便推辭了去。
婉兒托與我照顧,自然都要由我來管理,若是我也跟了去,那這午飯也就沒有著落咯,兵事會議結束是不留飯宴的,節度使向來節儉,下人管家隻有四人,自然也是不允許屬下浪費的,所以林婉兒定然是沒有飯吃的,而我也從廚房拿了點飯菜來,在書房等著她這位算得上是俊美的佳人咯,淡淡一笑,不免有些俏紅,喃昵:非禮也,非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