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晴天便將那揣進口袋裏，也沒做他想。
將兩隻小鬼打發走，天色就晚了。客廳裏電視開著，晚會的開場曲已經響了起來。
兩人將早就準備好的食材挨個兒擺上了桌，晚會開始時開了電磁爐。放足了辣椒的鍋底油亮油亮的，中間咕嘟咕嘟冒著泡，看著便讓人覺得辣和熱。
王則安夾一個丸子喂過去，曉晴天滿足的笑倒在他懷裏。
電視裏的小品正逗得現場觀眾哈哈大笑。
喬翹一家也正在看晚會，家裏今年缺了會熱鬧的晴天倒是顯得有些冷清，兩個大人熬不了夜，沒到十二點時便覺得困，喬翹便一個人抱著抱枕在客廳裏看小品。
身旁的沙發突然陷了下去，一隻手搭在她肩膀。喬翹沒有回頭，不回頭她也知道這人是誰。
“你忙完了？”她說。
林凡點頭：“嗯。”
隨即便是長久的沉默。
許久，久到電視上的晚會已經開始了倒計時，林凡才突然開口：“之前的事情...對不起。”
喬翹歎了口氣：“說什麼對不起呢，你說的也沒錯。這個世界上每天死去的人本來就多不勝數。”
林凡作為閻羅王，他見過了許多死狀淒慘的無辜的人，他在三界待了這麼久，見過的不公以及違背人性的事情更多。也因此，漸漸麻木。元旦那晚，他不能理解喬翹的激動。
喬翹與錢彤的關係，說不上好，卻也不是陌生人。喬翹還從未見過一個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尤其是一個曾笑著與自己打招呼的人。她覺得人真的是太奇怪了，說沒就沒了，活著的人好像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不能再去握他們溫熱的手，不能再給他們一個擁抱。這種認知讓她全身發涼。
即便是她知道了，這個世界的確有地府，有鬼魂，有投胎轉世。但總歸是不一樣的，她仍舊覺得心裏難受。
林凡當時瞟了一眼舞台，隻語氣平淡的說了句：“不過是死了個人而已。”
不過是死了個人而已...
可想而知喬翹當時的震驚。
這就是所謂的三觀不同吧，可喬翹覺得自己也能理解，他們所處的環境所站的角度本來就不同。她想起a大的學生給林凡的稱號“冰山男神”，嗬，確實是冰山呐。
喬翹覺得林凡有些冷血。
“阿翹，”林凡將喬翹往懷裏攬了攬，“我看著你死了十多次了，你知道嗎？”
喬翹全身一僵。
電視機裏主持人的聲音在煙火下顯出幾分時光流逝的味道，林凡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又有著說不清的情緒流露。
“我看著你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在最年輕的時候死去，我一遍遍的告誡自己不要去插手，我告訴自己那是你自己選擇的路。我讓自己的心變的越來越硬。”
喬翹去握他的手，他的手冰涼卻有力，攬著喬翹越來越緊，手背上隱隱爆出青筋。
“也許我應該感謝月老仙君，即便我並不喜歡她。”
月老仙君？那是晴天。
“你跟她在一起總笑的那麼開心，那麼生動。你一定不知道，在你過去的那麼多個人生裏你都不曾笑的那麼燦爛過。是那笑容誘惑了我。”
晴天？的確，與晴天在一起讓自己感到輕鬆。喬翹想。
“所以我才來了。”他說。
“我知道。”喬翹應到。
“你不知道。”林凡接著開口，“我早就預料到我們不合適，可我還是來了，像被誘惑了一般。可是來了，我就不想輕易放棄。阿翹，你懂嗎？”
喬翹點頭：“嗯。”
“我會慢慢改過來的。你等等我。”
喬翹點頭：“嗯。”
“可是你的陽壽用盡之後，我會再次眼睜睜的看著你死。你知道，這次與過去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