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記憶裏的交彙點(1 / 3)

命運有時候經常會開玩笑,而且是開那種不大不小的玩笑。

南丁斐司所厭惡的見習生活、佛列特所向往的見習生活,兩種截然相反的渴望卻在第一時間被破滅了。原因就是——他們被特別指派為本艦總指揮官邁爾斯_德克提督的專屬勤務兵。

那自己不是必須要見到那些自己所不想看到的軍部裏最汙濁、最虛假的部分了嗎?——不情不願的厭戰男子皺著眉接下調令。

這麼一來,任何MM都不可能看到了,如果自己是同性戀多好,聽說親王身邊的輔佐官都是些美男子。——好色的十八歲少年幾乎是含著悲憤的眼淚接下調令。

但是,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邁爾斯_德克提督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看著眼前有著一頭整齊的深褐色頭發以及端正的外貌的男子,那雙褐色的眸子注視著自己時,南丁斐司在第一時間感覺自己已經被徹底的看穿,被這個久經沙場的提督看了個清清楚楚。

“你就是南丁斐司嗎?”邁爾斯問,低沉的聲音裏有著不怒而威的氣勢。

“是的。提督。”

“你知道戰場的意思嗎?”邁爾斯問了一個很籠統、也很不好回答的問題。

南丁斐司抬頭,看了這個提督一眼,然後用幾乎是輕蔑的口吻回答:“戰場,不就是屠場嗎?”

如同冒犯的言辭,加上輕蔑的口吻,幾乎是徹底的否定了戰爭的存在性。但就是這個回答,讓邁爾斯在瞬間感受到某種發自內心的冰冷。

“屠場?真是個不錯的形容詞。”邁爾斯點了點頭,威嚴的臉龐上露出一絲淡然的笑容,“不過戰場上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你可以自己去發掘一下,相信那是些會讓你感興趣的東西。”

“是的,提督。”

短暫的初次見麵讓彼此都給對方留下了一個相當深的影象。

南丁斐司很意外這個位高權重的邁爾斯提督居然有著如此雅量,自己刻意加重惡意的用詞,不但絲毫沒有達到激怒對方的效果,而且對方還若有所指的提點自己的忽略。

這樣的提督,和自己了解的、知道的顯然有著相當的差距。看來理論和實際果然差的很多。

雖然本意裏抗拒著上戰場的調令,但這次會麵後,南丁斐司居然有了某種期待——在這個提督手下做事應該能夠看到一些自己原本看不到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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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見習生南丁斐司和邁爾斯提督的初次見麵基本上是成功的話,那麼無疑見習生二皇子佛列特和邁爾斯提督的初次見麵幾乎隻能用糟糕這個詞來形容了。

看了看眼前和皇帝陛下有著六分相象,卻多了一份讓人搖頭的無賴氣質的十八歲少年,再看了看站在一邊臉色青中帶紫、紫中透紅的見習提督,最後將目光停留在堆積在自己辦公桌上的‘贓物’上,邁爾斯_德克這位有著名將頭銜的提督,也開始覺得頭痛起來。

昨天特別空出時間和軍校特派的幾名學員見麵時,就有些遺憾沒有見到‘因為體質虛弱,禁不起長途跋涉而發燒,所以沒有前來參見提督的唯一一名皇室成員’佛列特_菲爾。

畢竟八年前的那場發生在皇宮的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遠在戰場上的邁爾斯根本沒有機會插手皇家的內政,對於皇後被處死,雖然邁爾斯感到有幾分未盡責的內疚,但更多的自責來源於這個被皇帝放逐的失親少年。

如果當時自己不推後歸國時間的話,那麼自己一定會阻止皇帝做這種殘忍的事情,最少也不讓這個孩子在親眼目睹母親死亡的恐怖場麵後又被不公平的放逐到無依無靠的軍事學校。

這八年來,有時候邁爾斯也會想這個少年變成了怎樣一個人,但從帝都傳到他身邊的消息都紛紛指稱佛列特皇子殿下的軍校生活即幸福又快樂。這也讓邁爾斯暫時放下了心,可惜他沒有仔細去追問所謂的‘幸福、快樂’的生活究竟是指什麼,否則現在他就不會如此的吃驚了。

“邁爾斯提督統帥閣下,請您務必給下官一個可以說的過去的理由。”作為‘阿特蘭斯’艦上所有女性中職位最高的羅霓佩洱見習提督,雖然知道一清早以非公事的理由打擾長官辦公是一件非常無理的做法,更何況如今戰時吃緊,各方麵都需要統帥的協調處理,但是羅霓佩洱還是咬著牙抓著害自己不得不這麼做的罪魁禍首走進了提督的辦公艙,並在辦公艙裏正在辦公的所有值勤人員驚訝的目光下,將罪證直接上呈邁爾斯。

“見習生佛列特_菲爾,你能準確的告訴我,昨天一整天你都在哪裏?”邁爾斯在羅霓佩洱見習提督的緊迫‘盯人’的目光下,頭痛將目光轉向站在一邊的少年,而少年的目光顯然依舊在目測著羅霓佩洱見習提督的三圍尺寸。

“昨天?”佛列特_菲爾立刻露出一臉的‘狼相’,“昨天我因為發燒而在醫務室休息了一天。”

當然,順道用自己迷人的外貌從年輕的女醫生那裏摸清了所有女性軍官的住處、習慣、愛好、性格……雖然佛列特對自己的行為美化為:“充分的了解自己所屬戰艦的戰鬥力分配情況”——即使是真的,那也隻能說是女性戰鬥力分配情況罷了。

“那麼,能向羅霓佩洱見習提督解釋一下,為什麼你會在她沐浴的時候闖入她的寢室偷竊……這些東西?”邁爾斯掃了一下堆放在自己桌子上的被稱為‘內衣’之類女性的貼身用品。

“不,閣下誤會了,我並沒有偷竊羅霓佩洱見習提督的東西。”佛列特突然收斂起吊兒郎當的樣子,露出一副正義之士被冤枉的表情。

“……”所有人都好奇的將目光集中到佛列特的身上,等著聽他的解釋,但下一秒……

“這些布料沒有一件是羅霓佩洱見習提督的,因為當時我還沒來得及伸手就被羅霓佩洱見習提督一腳踹到牆角了……”佛列特為自己的辯解立刻引來一片噓聲。

果然,不愧是亞特皇帝的兒子。

邁爾斯_德克頭痛的閉了閉眼,但忍不住嘴角露出一抹很淡的笑容。

當年自己和還是皇太子的亞特連手惡整一個女性教官時,亞特的自辯似乎也是這麼一套。

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那麼請你解釋為什麼你會帶著‘這些’跑進我的寢室!”羅霓佩洱見習提督咬牙切齒的聲音恐怕整個辦公艙的人都聽到了吧。

“因為我久慕芳名,一直想拜見羅霓佩洱見習提督的絕代佳容……(以下省略2000字)……”滔滔不絕的理由不但讓所有辦公艙的人員和羅霓佩洱見習提督聽的目瞪口呆,也讓邁爾斯提督重溫了數十年前,少年輕狂下和如今的皇帝陛下共同度過的最愉快、最輕鬆的歲月。

“那麼這些東西你是從哪裏弄來的……”聽著讓自己惡心的直掉雞皮疙瘩的連篇廢話,羅霓佩洱見習提督指著那堆女性內衣,努力的用最正常的語調詢問,但由美麗的被扭曲的露出青色血管的容顏上,不難看出羅霓佩洱見習提督馬上就要暴走的狀態。

“這些可是喜歡我的醫療部隊的姐姐們免費送給我的……”當然,隻是贈送的人並不知道罷了,恬不知恥的無聊色狼少年的回答,讓瀕臨爆發的‘羅霓佩洱火山’的濃煙更加的濃密起來。

“要知道我的魅力是任何人都無法抵擋的……”眼見著讓人作嘔的自戀用詞再一次出現,準備搽毒人們的耳鼓時,一個正義之士終於站了出來。

“總而言之,你之所以會出現在女性的房間裏,隻是因為你克製不住自己本能的**,希望借著窺探女人沐浴和偷竊女用內衣的方式來發泄積存在內心的**,對吧?”冰冷的語調參雜著讓人頭皮發麻的毒辣詞語,出聲者倒不是因為佛列特讓人惡心的用詞造句,隻是羅裏羅嗦的廢話實在和惱人的蒼蠅叫一樣令正在處理文件的南丁斐司覺得討厭無比。

“十八歲少年擁有**應該是最正常的吧……幹麻形容的和變態一樣,簡直是……”當人們吒舌於見習生南丁斐司的毒舌功力的同時,也領教了佛列特_菲爾這個見習生的超級厚臉皮。

“如果你正處於發情期的話,我不介意你用你的方式解決,但請不要影響我的工作進度,如果你真的對羅霓佩洱見習提督感興趣的話,我想你應該當場闖進浴室向她展示你二皇子的身份,相信效果絕對比現在要好的多,當然前提是你有機會張嘴表露你的身份。”南丁斐司的目光撇了一眼這個無聊的小子,“萬一羅霓佩洱見習提督抓起鐳射槍,當場掃射……”

他以為他南丁斐司和現在這些隻知道關心內衣賊問題的人一樣愚蠢嗎?

哼,羅霓佩洱的寢室旁邊就是艦隊的情報處理係統的機房,由此可見佛列特造訪女士寢室的目的出自何處了,相信如果現在撤查機房的話,應該不難找到幾個帶有切入裝置的小型儀器吧……

“我的生命安全不是很值得憂慮嗎?”佛列特回應著南丁斐司突兀的說法,不過原本囂張的氣焰倒是無形中小了下來。

因為南丁斐司這雙綠的有些詭異的眸子實在是清澈,清澈到讓佛列特感到有些害怕。那冰冷的視線裏充滿的不是常人的輕蔑、好奇或者嬉笑,而是一種‘我知道、我都知道’的視線。

佛列特不禁然隱隱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這個叫南丁斐司的家夥難道看穿了自己?佛列特忍不住暗自猜測著。

不,不可能的,連邁爾斯都沒有猜到自己真正的行動目的,沒有道理這個家夥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知道了。

但,顯然他的話隱藏著一些東西,是無意?還是故意?

佛列特一時間也無法準確的推斷南丁斐司的惡言惡語中究竟包含著怎樣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