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手提食盒的裴行慎和雲祉。
他倆來得不早不晚,恰逢屋內母子揮退下人說體己話,他們來時無人阻攔或通報,正好把這番談話聽得清清楚楚。
雲祉回憶起當初宮廷賜婚時的各種細節,一切都有了解釋。
她愈發敬佩老太君的深謀遠慮。
雲祉朝旁邊的裴行慎看去,發現他神色異常平靜,仿佛對這一切早已心知肚明,甚至絲毫不擔心被屋內人發現,輕叩了一下門扉,就走了進去。
看到他們,老太君和武安侯立馬結束了談話。
武安侯不想被兒子看到醜態,匆匆從地上起來,躲進屏風後整理儀容了。
老太君顧及兒子的麵子,非常無情地揮手趕走了小兩口:“你們有心了,回去好好歇息吧。”
裴行慎並沒有勉強,拱手應是,攜雲祉離開了。
待夫妻倆離開後,武安侯才從屏風後出來。他看了看漸漸遠去的背影,感歎道:“雖說是賜婚,但我倒是沒想到,四郎對這門親事還挺滿意,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老太君的神色緩和了下來,點了點頭:“確實是門好親事。”
“哦?”武安侯回頭看向他娘:“母親似乎對老四媳婦非常滿意?”
“她啊……”
老太君拉長了語調,連思緒也漸漸蔓延了起來,她滿臉回憶,似是想起了什麼,但又隱晦其詞,語焉不詳地說道:“這孩子,頗像某位故人……”
花開並蒂,各表一枝。
淩煙居,正房。
玉錦小心翼翼地給兩位主子上茶,很快就恭謹地退下。銀杏非常沒眼色,還想往上湊,被素錦一手拉了出去。
屋內隻剩下雲祉和裴行慎兩人。
雲祉遞了遞茶:“夫君,喝口茶潤潤喉吧。”
裴行慎給麵子地喝了口茶,察覺到和以往的口味不一樣,低頭一看,茶湯果然不同。
雲祉適時道:“這是我親自曬的百合幹,加上蜂蜜泡茶,有益於睡眠,不知夫君是否喝得慣?”
“挺好的。”
裴行慎又喝了一口,話匣子便這麼打開了:“方才祖母的話你也聽見了,後院那些人,你要多加留意。”
雲祉心中一凜,追問道:“夫君可有懷疑的人選?”
裴行慎搖頭:“她們目前並無動作,難以看出什麼端倪。”
“那她們的位份……”雲祉試探地問道。
“一切照舊。”裴行慎說完,又想到什麼,繼續說道:“她們雖是禦賜,但都是賤籍,你不必有什麼顧忌,一切按規矩辦事。”
“多謝夫君體諒,我明白了。”雲祉感激地看向他。
兩人新婚燕爾,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稍微的眉眼含情,都能泛起陣陣漣漪。裴行慎與她目光相接,喉嚨動了動:“夫人,時辰不早了,歇息吧。”
雲祉的臉瞬間就紅了。
紅燭搖曳,直至天明。
第二日,雲祉早早起來梳洗穿戴,先去福祿苑給老太君請安,又去正院服侍戚氏吃了湯藥,回來後已經精疲力盡了。
剛用完早膳,就看到裴行慎從外邊進來,她大感意外:“夫君今日不去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