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一個星期,初夏每天都瘋狂著撥打著林泉的號碼,都沒有打通的一刻。
她黯然了,林泉一定再也無法原諒我。
這一切本來就是自己咎由自取的,一心想著利用別人,甚至連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不放過。
初夏心裏忽然抽動了一下,她恍然覺得,自己之前真的是太可恨了。
可是事已至此,她還能補救嗎?她已經無臉再去親自找林泉了。
至於杜純,她早已打算和他好好地談一通。
下午三點一刻的郊區茶室,太陽散漫地從古樸典雅的窗戶打進來,可以看見空氣裏細小的塵埃。
她靜靜地望著眼前這個俊美的男子—她的親哥哥杜純。眉目如畫,白皙的皮膚,頎長瘦弱的身材,神色像極了她的母親。
相比平常男子通有的陽剛氣息,她倒覺得杜純的陰柔更甚一分,她突然明白他喜歡男生也不是事出無因的。
盡管這個秘密到現在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但初夏覺得這個秘密就像是一個定時炸藥包,隨時隨刻都有著隱患。
就像這次林泉的事件,真不知道把這個單純的姑娘傷得多深了,而她和林泉曾經擁有的那麼美好單純的少女友誼也許已經在不覺中畫上了一個句號。
初夏怔怔地想著……
兩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麵了,默默相對著,也不知道說什麼,竟有些尷尬的意味。
“你知道林泉這段時間一直在為你傷心嗎?”初夏終於忍不住,先打破這份平靜,她的語氣是安靜的卻又帶著一絲氣惱。
“哦,知道,她去我們租住的地方,看到我和Jacky了,我隻好都和她坦白了唄。”杜純的語氣除了不屑還帶著一絲調侃的意味。
人家女孩為你哭得死去活來,你還好意思裝作一副沒事的樣子。
初夏簡直恨不得就上前就扇他一個巴掌,可她咬咬牙還是忍住了。
“那你早些為什麼不和她說,為什麼要欺騙她,啊?”初夏加重語氣質問到。
杜純原本在低頭玩手機的,聽到初夏的怨言怨語,抬起頭斜了她一眼,“我本來就不喜歡她啊,還有那什麼,你之前不也故意沒告訴她的嗎?對我這麼凶幹嘛,真奇怪。”
初夏聽了杜純的話,竟一時有些語塞,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以為你自己本來也就沒把林泉當朋友的,不然朋友幹嘛還要坑朋友,真奇怪呢。”他不屑地說。
“說些實話吧,夏夏,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一個特別善良的姑娘,從你來到我們家的第一次,我看到那時的你穿著白色的風衣還有你抬頭看我時那幹淨清澈的眼神,我覺得你就像是小天使一般,我也隱約覺得你一定是個好妹妹、好姑娘。”杜純頓了頓。
“可後來一件件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後,我每每看到你算計別人包括我的招數時,我都為你的變化感到心疼,真的,初夏。”杜純端起杯子,呡了一口茶。
“妹妹,我覺得你這樣活著太累了,你以為你做了壞事別人就看不出來嗎?你錯了,其實別人都知道,他們要不就是懶得說,要不就是自己心裏也有虧心事所以沒和你狡辯,但你這樣總有一天要栽在你自己的手裏的。”
初夏聽了這些話,心裏咯噔了一下。
怎麼也沒有想到,她一向以為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杜純竟然把自己看得這麼透,她忘了反駁,驀然恍惚起來。
自己為了前世的仇恨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呢?
“林泉我是對不起她,但是道歉信什麼的,我都寫了,我以後也再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了。還有同性戀又怎麼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權利,這本來就不是一件見不得人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再隱瞞了。夏夏,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杜純就去前台付了帳,轉身離開茶館。
隻留下初夏靠在窗邊,呆呆地坐在藤椅上。
自己變得越來越壞,越來越有心計,難道這是自己自願的嗎?
她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呀。
想到杜千千和顧婉容恨不得掐死自己的麵容,她就氣得發抖。
難道自己還要再遭受一次被算計至死的命運嗎?
初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緊地抓著手裏的瓷杯。
不,我不!
心狠手辣,是個壞女孩,又怎樣!
我要保護自己,我要使自己變得強大。
可想到林泉,初夏還是有些黯然,她知道,很多東西一旦變質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她和林泉的友誼也是這樣。
想到林泉無助的哭泣和失戀的痛苦,她的心也感到隱隱作痛,她一定要去求林泉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