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的硝煙味兒越來越濃,眼看一場戰爭就要爆發了。
杜建國可急壞了,換做在平時他也就任他們吵了,可現在卻不行,顧婉容懷孕了,一切都得小心點才好。
他趕忙跑過去,護著顧婉容,柔聲地勸道,“好啦,婉容,你別和夏夏吵了,你可千萬別動氣。初夏她是小孩子,不懂這些,並沒有什麼壞心思,最多就是心腸直了些,你別和她過意不去了。”
顧婉容見杜建國終究還是護著自己的,有些得意,想了想這才息了氣,又坐下來自顧自地看起電視來。
而初夏卻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在客廳裏找來一把椅子躺下。
既然這場戰爭遲早都要發生的,她也不打算抽身,幹脆讓它發生地徹底一些好了。
她要等顧盈盈回來,等會兒好戲還要上演呢。
五分鍾……十分鍾……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卻還不見她回來,初夏心理暗暗地有些焦急,這傻丫頭不會因為不認識路出什麼事了吧。
可就在過去十五分鍾以後,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這丫頭還真準時,看來都把我的話給記牢了”,初夏暗暗地笑了。
不過她並不急著去開門,她故意裝作自己在剝柚子吃,根本騰不出手來做別的事情。
而大家也都好像沒聽到一樣,心照不宣,各做各的事。
初夏倒想看看,到底是誰先憋不住,她也知道這裏麵性子最急的估計就是杜千千了。
果然,在她看到杜千千準備起身的那一瞬間,她果斷丟下柚子從躺椅上爬起來,一邊不滿地嘟囔著,一邊走向了大門。
因為她比大門近,所以還是搶先了一步。
初夏踹著拖鞋,把腳步聲拖得很重,裝作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是誰呀?連個柚子都不讓人吃了,真是的,煩都煩死了。”
然後“呼”地一下打開門。
不出所料,果然是顧盈盈,她背著個舊包包出現在門前,手裏拎著一個黃不拉幾的大購物袋,上麵標示著天盛小商品市場的字樣。
她的身上還是穿著出門時的那件陳舊連衣裙,上麵擴散開來的黑色醬料在明亮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地狼狽和滑稽,。
趁客廳裏的那三個人還沒轉過頭來,她向初夏眨了眨眼,做了個暗號。
“真是煩人,人家好好地在吃東西,你偏偏這個時候回來。”初夏不滿地說著轉過身去。
在回過頭的一瞬間,她發現客廳裏的三個人都已經把目光投到了她們的身上。
“姑媽好,姑父好,姐姐好,我回來了。”顧盈盈擠出一臉笑意,故作親熱地喊道。
杜千千本來正好好地看著電視,被剛才這一串連續不斷的敲門聲給打擾地連看電視的心情的沒有了,好不氣惱。
聽到女孩略顯質樸的聲音,發現原來是這個家裏突然多出來的鄉下丫頭回來了,不禁更加生氣了,“喊什麼喊,要你喊,誰是你姐姐呀,我呸!”
“門鈴好好地在外麵不會按啊,非要敲門,敲門就算了,還非要敲那麼大聲,你以為我們這一群人都是聾子,都聽不到的是吧?”杜千千盛氣淩人地走到顧盈盈的麵前,翻了她一個白眼。
“是嘛,煩都煩死了,我都還在剝柚子,還要伺候她,給她這個鄉巴佬開門。”初夏也漫不經心地插了一句。
顧盈盈有些吃驚,初夏冷漠的話語刺痛了她的心。
這個坐在躺椅上說著反話、麵不改色的女孩,真的是剛才在她麵前哭泣、求她幫忙、向她哭訴的初夏嗎?
不過她很快就心領神會,知道這隻不過是演給顧婉容母女看的一出戲,便接受了這惡毒的話語。
可是顧婉容聽到初夏在說顧盈盈,明顯又不樂意了,她站起來,指著初夏,“初夏,你不要亂說啊,叫你開個門又怎麼了,你不是坐在門邊上嗎?你不去開,還讓我這個孕婦去開,讓你爸去開嗎?你別這麼無理取鬧好不好!”
初夏在心裏冷冷一笑。
喲,杜千千那樣說她,你連個屁都不放;我就這樣輕輕說了一句,你還要故作好人給她伸冤呢。
“我就要說,我就要說,怎麼了,憑什麼杜千千能說,我就不能說呀!”初夏生氣地喊著。
“初夏小姐,你也太蠻不講理了,我又沒有冒犯你什麼,你憑什麼要這樣說我呀,真是過分。”顧盈盈見時機已到,便上前走到初夏麵前,挑釁地看著她,還輕輕地推了她一下。
可她們誰都沒有想到,就在這時,初夏會有這樣過激的反應,就是一瞬間,一個巴掌就扇上了顧盈盈的臉頰,“啪”的一聲,發出格外清脆的聲響,女孩的臉頰頓時紅了半邊。
“切,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呀,你個下作的人,我是這裏的半個主人,你是不知道哪裏來的外人,你先幹涉我的正常生活,我憑什麼不能說你?”初夏“假戲真做”,一切都演得恰到好處,簡直酣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