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主簡介”
劉鑒(1852—1930),字惠叔,湖南長沙人。祖父劉權之和曾祖父劉湘容均係進士出身,父親劉若珪擔任過湖北知府等官職。她的丈夫曾紀官,係曾國荃次子。劉鑒生長於數代書香門第、官宦世家,幼時受過良好的家學教育,詩詞文賦、琴棋書畫均有涉獵,享有才女的美譽。丈夫曾紀官病逝時,劉鑒年僅三十歲,她主動承擔起曾大夫弟、敦德堂、獎善堂幾房子孫教育的重任,深得家公曾國荃的讚許。她在繼承曾國藩、曾國荃家訓主旨的基礎上,根據時勢的變易和曾氏後裔的實際情況,編撰了《集字避複》作為家庭識字課本,《曾氏女訓》作為家庭女子教育的教材。此兩教材不僅對於曾國荃後裔成才起了重要作用,而且對清末民初社會影響較為深遠。
女子應接受新式教育
“原文”
昔賢於閨範編纂,徴引嘉言,師法懿行,洵足以砥躬礪節,惜後世不以教女為重,並先訓亦具文視之。雖有《女誡》、《論語》之傳,或病其艱深,或易其淺近。授之之際,講實固多忽略,領會亦勘微,以故莫收相長之益。矧當此海禁洞開,歐風東漸。凡有負文明者,發言遣辭,莫不以擴充民智,張大女權為宗旨。然知新而不溫故,趨時而不述古。祖學既晦,率舊無從。徒使女界前途如蒙昏霧,不求自治之精神,不講自養之能力……為婦則反對翁姑丈夫,為女則耿耿父母兄弟,自生阻力,妨害進步……學業充,則遇事敢為,當仁不讓,男女抱負均矣。
——節錄自趙世榮著《女傑之鄉——荷葉紀事》
“譯文”
從前那些聖賢對於婦女品德之書的編纂,廣泛征引美好的言辭,學習效法美好的德行,實在足以磨煉德行與節操,可惜的是後人不以教育女子為重,且將先人的訓導視為一紙空文。雖然還有班昭的《女誡》、宋若莘的《女論語》流傳下來,但有的存在內容深奧的毛病,有的顯得太膚淺而無法叫人看懂。人們在傳授子女教育的道理之際,講求實際者原本就對內容多加忽略,領會也較淺顯不透徹,所以很難收到長遠的效果。況且現今國門大開,歐風美雨等資本主義文化不斷輸入中國。凡是擔負著文明責任的人,發言遣辭,無不以擴充民智,張大女子權益為宗旨。然而,知新而不溫故,趨時而不述古,走向兩個極端。對祖宗之學既然不甚了解,那麼繼承傳統也就無從做起。徒然使女界前途如蒙陰雲迷霧,不去講求女子自立自強的精神,不去講求女子自己養活自己的能力……作為出嫁之婦女則反對家公、家婆和丈夫,作為未嫁之姑娘則對父母兄弟多有不滿,自己製造和睦相處不利的阻力,妨害社會進步……如學業充實,教育普及,那麼碰到應該做的事情就會敢作敢為,當仁不讓,男女之間的誌向抱負就不會存在差異。
“評析”
劉鑒在《曾氏女訓·總論》這篇文字中,對傳統女學不是一概加以肯定,而是指出其不合時宜的落後成分客觀存在,對其優秀部分應加以繼承弘揚;但因“海禁洞開”,形勢變易,新時代女性不應是“三從四德”式的典範,而應讓其接受新式教育,從經濟上和政治上增進其與男子同等的地位,這樣就能發揮女子對家庭、對社會應盡的義務和職責。這一觀點,體現出劉鑒適應時代潮流、與時俱進的實學精神。
應以急於公務為己任
“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