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夢到朵拉……死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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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裏,安妮睡到一半忽然被雷聲驚醒,外麵傳來嘩啦啦雨聲。出於安全考慮,洞裏的火堆總是徹夜不滅。也許雨夜太過潮濕,不知何時火堆已經熄滅了,洞裏有些冷。驚雷一個接一個炸響,有些離得比較遠,有些是在很近的地方,伴隨著照亮萬物的閃電。

安妮披上衣服走到洞口查看,外麵雨簾如織,已然分不清天地。如果她沒記錯,這應該就是會持續三四個月的雨季。

她走到火堆麵前查看,發現火已經熄滅很久。所有的木頭都吸足了水分,很難再點燃。

雨夜裏的溫度很低,安妮連連打了幾個噴嚏。她連忙去查看巴拉卡斯,發現獸人蜷在窩裏幾乎縮成蝦米,真是難為這麼大個子了。試試他的額頭,安妮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找出洞裏的所有獸皮,給他嚴嚴實實裹上。巴拉卡斯睡得很不安寧,翻來覆去地亂動,嘴裏還不住喃喃。安妮似乎聽到了“朵拉”,低頭湊近去聽,卻又似乎聽到了一絲嗚咽。

一道閃電照亮黑暗。安妮看到巴拉卡斯眉頭緊鎖、雙目緊閉,眼角都是淚痕。難道是做了什麼噩夢?

“巴拉卡斯,巴拉卡斯,”安妮輕聲叫他,“別睡了,醒醒,巴拉卡斯。”

她喊了幾下後,青年突然“啊”地大叫一聲。睜開眼睛的同時猛然坐起,然後仿佛瀕死之魚那樣大口大口拚命喘氣。安妮被他嚇了一跳,但馬上恢複過來,急切問道:“巴拉卡斯,巴拉卡斯你還好嗎?”

青年下意識望向她,茫然的目光盛滿未褪的悲傷、憤怒以及……深深恐懼。

安妮連忙柔聲安慰:“巴拉卡斯,巴拉卡斯別怕,是我。我是朵拉。你剛才似乎做噩夢了。”

青年望著她,混沌的目光慢慢恢複神誌,似乎認出了她是誰:“朵拉……”

“嗯,是我……啊!”安妮話音未落就被他一把抱進懷裏。巴拉卡斯抱得特別緊,用力之大仿佛要把她嵌入血肉。安妮用力想推開青年:“巴拉卡斯,你先放開我,我快沒法呼吸了……”

灼熱的體溫隔著薄薄一層衣料傳過來,連帶著青年毫無章法跳動著的、瘋狂猛烈的心跳。外麵瓢潑大雨嘩啦啦,洞內青年喘息的聲音卻清晰可聞。異常高熱氣息全都打在她的頸窩。他的胸膛寬闊堅硬,身上的氣息聞起來很熟悉,又帶著一股成年雄性獨有的、富有侵略性的陌生味道。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安妮試圖推開他,剛推幾下卻忽然發現不對勁兒。

巴拉卡斯居然整個人抖得像個篩子。

“怎麼了?怎麼了巴拉卡斯?”安妮語氣急切,輕輕拍背的動作卻愈發溫柔。她試探性安撫:“是做噩夢了麼?噓,噓,不怕不怕啊。夢裏都是假的,有我在這裏陪你。”

很久之後,巴拉卡斯的呼吸終於緩和下來。

安妮心裏稍稍鬆了口氣,視圖拉開了兩人距離,卻又立即被他緊緊勒:“不!!”

巴拉卡斯聲音嘶啞而淒厲,喘息急促。

安妮身體下意識一抖:“好好,好好,那就這樣抱著。”拍著他的背安撫了好一會,安妮輕聲哄問,“到底夢到了什麼,可以告訴我嗎,巴拉卡斯?”

一瞬間洞內安靜到隻有雨聲。

“我夢到朵拉……”

“嗯?”

“夢到朵拉……死了!!”

他聲音裏都是哭腔,語氣仿佛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都死了……阿爸死了,哥哥死了,塞琳死了……朵拉,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