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牛犇麵前:“牛犇,你是為了恐嚇白雪梅才承認自己是暴雨屠夫嗎?”
牛犇搖頭,老半天才道:“我就是暴雨屠夫。”
李建明眼睛一黑,歎息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承認不得啊——”一個尖利的嗓音忽然大叫起來,“牛犇,你這不孝子,你承認自己是暴雨屠夫,那我還怎麼救你啊,你要是被槍斃了,叫我怎麼活啊!”
這喊叫的人自然就是牛大嬸了,此刻的她完全失控了,不顧警務人員的阻止和審判長的喝斥發瘋似的大喊大叫,而一些被害人的家屬則怒吼道:“你兒子被槍斃了你就活不了了,那我們這些被害人的家屬豈不是都要去自殺?等等等叉叉叉……”
牛犇依然低著頭,好像根本就沒聽見他老媽的喊叫,最後,審判長不得不嗬斥道:“把擾亂法庭秩序的人通通轟出去!”
“慢!”我的喝聲頓時壓下了所有的騷動,連牛大嬸都嘎然止聲。
審判長微一蹙眉:“你有什麼話說?”
我道:“審判長,這個喊叫的人就是被告人的媽媽,我覺得她是一時情急才擾亂法庭秩序的,事出有因,情有可原,能否讓我勸她幾句,讓她保持冷靜!”
審判長歎了口氣道:“好吧。”
我當即走到牛大嬸麵前,低聲耳語了幾句,最後大聲道:“如果你再大喊大叫,我也幫不了你了。”
“好……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她果然坐了下來,咬著嘴唇再不吭聲了。
審判長滿意的點了點頭,問李建明道:“辯方律師還有問題嗎?”
李建明翻閱著桌上的資料,老半天才道:“審判長,我想問我的當事人幾個問題!”
審判長道:“可以!”
李建明走到牛犇麵前,犀利的眼神透過鏡片注視著他,一字一句道:“你叫什麼名字?”
牛犇沒有做任何的思考,吐字清晰道:“李小軍。”
李建明眼睛一亮:“家住哪裏?”
牛犇道:“五行街某樓某層某號。”
李建明道:“家裏幾口人?”
“四口人。”牛犇回憶道,“爸爸媽媽和奶奶。”
李建明道:“爸爸媽媽叫什麼名字,奶奶多大歲數?”
牛犇不加思索道:“爸爸李達,媽媽閔秀蘭,奶奶年過花甲了。”
李建明道:“父母的職業是什麼?”
牛犇道:“爸爸是外科醫師,以前在花園灣醫院當主刀醫師,媽媽是護士,後來辭職在家做家務。”
“很好!”李建明走到陪審員案桌前,大聲問道,“請問陪審員,我的當事人叫什麼名字?”
一個陪審員回答道:“牛犇!”
李建明又走到審判長麵前問道:“請問審判長,我的當事人叫什麼名字?”
審判長愣了下,但還是回答道:“牛犇!”
李建明笑了,麵向眾人道:“請問諸位,我的當事人叫什麼名字?”
眾人一頭霧水,但多數人還是回答道:“他叫牛犇?”
李建明當即擲地有聲道:“不錯,我的當事人就叫牛犇,你知道,我也知道,大家都知道,而我的當事人更不可能不知道,可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我的當事人居然不知道,那麼,你們說說,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換句話說,他是不是神經病?”
“我反對……”
“你有什麼反對的理由,難道你沒聽見他說自己叫李小軍嗎?”我剛一張口,李建明就打斷道,“如果不是我聽錯了,也不是大家聽錯了,那我就有理由相信,我的當事人患有嚴重的妄想症,他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幻想成了另外一個人,說得確切點,他是個病入膏肓的精神病患者,而根據《刑法》第十八條規定: 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製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果,不應當負刑事責任,但是應當責令他的家屬或者監護人嚴加看管和醫療;在必要的時候由政府強製醫療。也就是說,我的當事人不應當負法律責任,應當進精神病醫院,所以我請求審判長判我的當事人無罪!”
“反對,反對……”眾人頓時吵嚷起來。
“肅靜,肅靜!”審判長一個勁的敲擊桌案,俯身問我,“控方律師,說說你反對的理由?”
我起身道:“審判長,我也有幾句話問被告人!”
審判長引手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