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婦人道:“君不以仆門鄙陋,允得婚約,故相迎耳!”
婚約……我什麼時候答應過婚約啊,但我沒問,看她咋說。
這時婦人又衝側門說道:“張郎已至,可令少主妝嚴。”又對我說,“君可就東廊,及至長生之時。”
她的意思是說,張家兒郎已經來了,叫小姐梳妝打扮好,然後叫我去東廂房,等到子時就舉行婚禮。
之後裏麵有人說道:“少主妝嚴已畢!”
我不自覺就走了進去,在東廂房等了一會兒,見一女子打扮成古代出嫁女子的摸樣,蓋著紅蓋頭蓮步而來,我忙移步站到紅地毯上,與那女子拜起了樂堂,拜畢進入洞房,喝了交杯酒,掀起蓋頭一看,卻怎麼也看不清新娘子的麵容,隻是覺得很熟悉,很久親近。
然後寬衣行房,落紅點點,這個倒是很爽。
不覺過了三日,府裏天天大辦酒席,人來人往,顯得非常喜氣,但人人都不說話,貴婦人也沒露麵,隻有新娘子日夜陪我歡好,我總是看不清她的麵容,和她說話她也不開口,但其他事情卻盡量滿足我。
三日後,貴婦人又出現了,她對我說道:“佳期以過,君當歸矣。”
我便辭別而出,到了中門,新娘子忽然追上來拽住我的手,淚水就湧了出來,悲歌道:“巫山有烏,蓮火張羅。烏既高飛,羅網收縮。意欲從君,火焰恐多。悲結生疾,命將黃壚。命之不造,冤如之何!羽族之長,名曰鳳凰。一日離分,千年感傷。雖有魂兮,不為匹雙。故見君容,目有輝光。身遠心近,何當暫忘。”
歌畢淚流滿麵,她複又說道:“死生異路,吾亦知之,然今一別,永無後期,君當珍重,萬千、萬千……”
我大慟,欲伸手抱她,卻從夢中驚醒,感覺自己又遺了,抬眼看天已大亮,臉上還冷冰冰的,一摸全是淚水,回頭看,鍾萌萌仍在酣睡,回憶夢中情景,那歌聲猶在耳邊回蕩,不覺詫異,從子時到天明,也就是古時候的三個時辰,可夢中卻過了三天。苦思良久,覺得那新娘子很可能是我日思夜想的大表姐,因自覺無緣與她白頭偕老,故夢中與之成親。
這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鍾萌萌終於醒了,見我淚流滿麵,便詢問緣由,我把夢中的情景講了一遍,她錯愕良久,探頭道:“那怪物的屍體呢?”
我探頭一看,不但夢中殺死的怪物不見了,連軍刀殺死的那頭怪物也不見了,隻留下一些血跡,我一時間也搞不懂是夢是幻,還是那怪物被其他野物調走了——總之,這事太離奇,跟本不能以常理度之。
我們出了洞,都有些不知何去何從,鍾萌萌忽然望著樹葉道:“你剛才說夢裏那個貴婦人叫什麼名字?”
我道:“她說叫文玉。”
“玉文……”鍾萌萌想了想,忽然驚叫道,“這不就是走近科學裏說的文玉樹嗎,我的天,難道你遇上樹精了!”
“啊,不是吧?”我張大了嘴。”
“你看!”她指著樹葉道,“這種樹一有陽光就會發出白玉似的光芒,這就是傳說中的文玉神樹!”
“難道真的遇上樹精了?”我疑惑不解,可緊接著跳腳道,“陽光,能看見陽光了!”
看見了陽光,就意味著走出了叢林,走出了雲霧籠罩的低窪地帶。
果然,在時隱時現的陽光的指引下,我們終於走出了叢林,出現在亂石叢生的山嶺下,驚喜中,我們艱難的爬到山嶺上,舉目一忘,眼前荒無人煙,群山連綿起伏,而在身後,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原始叢林,回想這幾日來的驚險遭遇,我和鍾萌萌都唏噓不止。
“終於走出來了!”鍾萌萌喜極而泣,丟了隨身物品,失控地摟著我又哭又笑。
“放手,我可不是你男朋友!”我緊張的掙紮著,其實卻很享受她豐滿柔軟的身體。
“臭小子!”她惱怒的推開我,“難道我配不上你嗎,嗯?”
“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我好死不死道,“總不能因為我們出生入死過,你就想賴上我吧?”
“我踢死你!”她一腳踹了過來,卻被我抓住了足踝,結果,我們雙雙摔倒在地,扭打在一團——當然,這屬於嬉笑式的打鬧,以慶祝劫後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