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聲聲,張燈結彩,年味伴著雪花鋪滿大地。
京城第一大族莫府此時正忙的熱火朝天,下人們如過江之鯽一般貫穿在府中,端盤送菜,放炮掛彩,一派喜氣洋洋。
一個小圓球躡手躡腳滾動在陰影處,靈巧的躲過了下人的視線,興奮的滾向目的地:一處鬧中取靜的下人房。
隻是這處下人房是獨立偏角,門窗都掩著,窗上映出搖曳微弱的燭光,別樣的柔美和諧。
小圓球如同足球射門一般飛向房門,卻在門前突然止步,輕輕的推開木門,一顆小腦袋探了進去:“婉姨、婉姨!”稚嫩清脆的聲音脆生生的響起,打破了一室寂靜。
“二少爺?你怎麼來了?夫人知道嗎?”溫柔的聲音帶著疑惑,顯然這個小圓球的出現有點突兀。燭光下,映出一副花容月貌,水眸輕眨著,我見猶憐,視線下移,卻是一個巨大凸起的肚子,此時美婦的柔夷正溫柔的撫摸著肚子,全身散發著母親偉大的光芒,分外耀眼。
“婉姨,我要看妹妹!妹妹怎麼還不出來?”小圓球踮著腳要摸美婦的肚子,抬起的小臉眉目如畫、唇紅齒白,粉嘟嘟的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嗬嗬,二少爺怎麼知道婉姨肚子裏麵的是妹妹呢?也許是弟弟呢?”美婦愛戀的撫摸著小圓球毛茸茸的腦袋,滿眼慈愛。思緒不由得漸漸飄遠:她本是恒古國將軍府的三小姐,楚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怎奈將軍父親妻妾成群,而她隻是個幼年喪母的弱女,正逢皇宮選秀女,二娘所出的大小姐頂替了她的名額,理由是未婚先孕!晴天霹靂炸碎了她柔弱的身,陷害!她成了豪門戰場的犧牲品。她甚至不知道那個玷汙她清白的混蛋是誰!按家規她是要浸豬籠的,可是她的奶娘忠心耿耿,拚了老命護她掏出府,亡命途中奶娘為引開窮追不舍的家丁而跌落山崖,她痛心疾首之際昏迷在一處隱蔽的草叢中……也許是命不該絕、也許是老天憐憫,上寺廟還願的莫家夫人路過救了她,她昏迷了一日一夜醒來後才知道,她已身處傲天國境內,感恩夫人的救命之恩,便跪求做夫人的丫鬟,結草銜環以報大恩。
柔夷撫摸著肚子,她的孩子,差點被她親手扼殺,那一夜,雷閃電鳴、狂風呼嘯,她如同風雨中狂亂的花草一般掙紮著!一念之間,終是母性占據了上峰,她決定,留下這個沒有父親、本是汙點的孩子。不管如何,這是她身上的肉,她,舍不得!
“就是妹妹!婉姨,妹妹生出來以後給孔兒當小娘子好不好?孔兒好喜歡妹妹!婉姨,好不好?好不好……”六歲的莫家二少爺莫孔眨著冒光的桃花眼,嘟著粉嫩嫩的小嘴愛不釋手的撫摸著婉娘的肚子,卻又緊張的放緩力道,就怕一個大力將他的小娘子給摸壞了。
婉娘溫柔的笑笑,心中也是對這莫家二少爺喜歡的不得了。莫家盡出癡情種,曆代老爺都隻娶一位夫人,現任莫家老爺莫忠健二十有八,也隻娶了一位夫人,且夫妻二人恩愛非常。六年前莫夫人產下一對雙生子,莫老太爺喜極而涕,替孫輩取名:莫憂、莫孔。兄弟二人雖是雙生子,可性子卻是天差地別,莫憂沉靜穩重,總是如一個小大人一般少言寡語;莫孔則恰恰相反,活潑好動,伶牙俐齒,人見人愛。